崔家外,东中胡同口。
那孙秘书好纪律。站在街口,长袖中山装上边风纪扣依然系着,任脸上流汗。
司机买来煎饼果子,孙秘书接过来,仍然向两边看看,无人关注,这才慢慢地嚼起煎饼。
突然,那孙秘书停手,咽下口中煎饼,盯向已经开到离自己这辆车约五米处辆军用吉普。
他看清正在减速那辆吉普,开车人竟是方孟敖!
女儿也跟着举起颗糖。
崔中石蹲下:“你们都洗澡,爸爸身上有汗,就不抱你们。”伸出两手。
儿子牵着他只手,女儿牵着他只手,三人同向北屋走去。
老婆叶碧玉已经在北屋桌子上切西瓜。
儿子和女儿同时抬头望眼父亲,崔中石做出害怕样子。
,心里更加忐忑。以往经验,见面便骂几句,进屋就消停;倘若见面句不骂,这夜日子便更不好过。上海女人数落丈夫都是分等级,老婆这个模样,这顿数落埋怨显然像放高利贷,连本带息不知会有多少。
这个中共地下党忠诚党员,因为严守组织保密规定,在家里永远只能像很多上海男人那样,受着老婆无穷无尽唠叨和数落。
崔中石苦笑下,转身把院门关,再回过身去,眼睛又亮。
“爸爸!”
“爸爸!”
方孟敖车果然在孙秘书车对面胡同口街边停下来。
从副驾驶座上走下来是陈长武。
方孟敖熄火拿着
女儿拉住父亲,轻声问道:“爸爸,妈妈又会骂你吗?”
儿子望妹妹眼,又望向爸爸:“骂几句就算。骂久们就不吃饭,也不写作业,她就不敢再骂。”
女儿:“不敢……”
“说什呢?”叶碧玉在屋内发声。
三人便再也不敢吭声,如履薄冰,走向北屋门。
大儿子崔伯禽十岁,上海流行小西装分头,夏威夷式白细布短袖小衬衣,卡其布齐膝西装裤。
小女儿崔平阳六岁半,上海流行两根小马尾辫,白底小兰花连衣短裙。
——两个孩子装扮都整洁洋派,穿着其实很省布料。这时都站在面前,叫得声音虽低,却无比亲切。看起来,儿女都和崔中石亲些,而且都是个阵营,受着崔中石老婆统治。
崔中石这才想起来,在口袋里阵紧掏慢掏,结果还是没有掏出样东西,满脸歉然:“爸爸这趟出差没有时间上街,没有给你们买大白兔奶糖……”
“上次爸爸买,们每人还留有颗。你看!”儿子举起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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