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家除
你就只有姑爹，最多还有你
两个儿子。”程小云依然背对着他。
方步亭没有吭声。
“
知道。”程小云声音有些异样，“从来就不是这个家里人。木兰也不是。方步亭家里从
方孟敖还在喊话，可方步亭
个字也听不清楚……
方步亭今天走进自家客厅，像走进荒原。
下人们照例都回避，只有程小云在关切地望着他身影。
方步亭没有望程小云，没有像平时样先走向洗脸架前去擦洗，也不像往常太过疲惫时去到他专坐沙发前靠下，而是踽踽走向那架前几天才搬到客厅钢琴边，在琴凳上坐下来，又不掀琴盖，只是坐着。
程小云轻轻地走过去，知道这时不能问他任何话，将手伸到琴盖边，望着方步亭，准备揭开琴盖。
方孟敖声音梦魇般在方步亭耳边回响：“……你们没有家……也没有家……”他转头望向窗外。
车窗外满是第四兵团士兵和军车！
曾可达手悄然搭到方步亭手背上，在等待他回头看见自己眼里安抚。
方步亭没有看他，慢慢拿开他手：“曾将军请下车吧，要回家。”
曾可达眼中安抚没有，坐在那里动没动。
眼！
方孟韦深藏在大盖帽帽檐下很难看见眼！
何孝钰眼中倏地浮现出：
第次在谢木兰房间，方孟敖向自己打听**党情景；
第次在自己家里吃煎馒头片情景；
方步亭却轻轻将琴盖压住。
程小云手只好又离开琴盖：“给你熬绿豆粥，盛去。”转身准备向厨房走去。
方步亭这才望向她背影：“姑爹呢？”
程小云背影：“去找那几家公司，走时候说，争取这两天多调些粮食。要找他回来吗？”
“不要找。”方步亭望她目光又移开，“眼下这个家里真正能够帮也只有他。”
方步亭对司机：“开车门，扶曾将军下车。”
“不用。”曾可达不得不自己开车门，下车，关门。
方孟敖声音又从喇叭中传来：“同学们，不要在这里等……这里不是你们家……”
方步亭：“回家！”
车向后倒，接着掉头，接着向另个方向开去。
方孟敖营房单间泡在桶里衣服；
方孟敖在唱《圣母颂》；
方孟敖搀着方步亭走出客厅大门……
方步亭车不知何时悄悄开到抗议现场，停在第四兵团车队后面。
方步亭此刻就悄然坐在后排车座上。跟他并排坐着还有曾可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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