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孝钰已经将话筒搁上
。
她闭上眼，眼前飘过梁经纶长衫拂起
风，拂起风将长衫飘走。
她倏地睁开眼，开始拨电话。这时她眼睛那样澄澈明亮。
北平西北郊通往燕大公路旁树林里。
只有天上星光和燕大校园远处闪烁几点灯光。
“你能不能到书店去帮
找
下梁先生……”说完这句，电话那边谢木兰立刻停住。
何孝钰能感觉到她敢于说出这句话，已经不只是在向自己坦白，而是在逼自己表态。
何孝钰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到底是什
滋味，平静片刻，答道：“梁先生很忙，这晚也不好去找他。”
“他那里也有电话，你给他打个电话吧。”谢木兰尽管声音很轻，但掩饰不透出来兴奋。这不啻是得寸进尺！
“你自己为什不打？”
当然明白谢木兰这个时候心绪。
——白天那多人，她在背后抱着梁经纶，又公然挽着梁经纶手臂，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会看见。
——尽管人群拥挤，何孝钰还是敏锐地看见谢木兰闪烁眼。那双眼没有看见自己，但显然是在背后感觉到自己。
“这晚，你是想见梁先生吗？”何孝钰尽量平静地问。
“你别误会，孝钰。”谢木兰在电话那边显得如此心虚，“是想参加学生协查组……”
其实天很黑，那六辆自行车还是没有停在公路上，而是都倒放在公路旁斜坡上，每辆车旁坐着人，都只露着头，警觉地望着黑夜中各个方向。
——中正学社这几个特务学生身负比中统、军统更重要任务，他们现在要切实保证曾可达
这句话是何孝钰心里说，嘴上还是忍住。
她回答是另外句话：“刚说，太晚，也不好给他打电话。”
“那就求求你，给大哥打个电话吧。让他接出来，他应该会听你。”谢木兰已经是肆无忌惮。
“好。”何孝钰这次回答得很干脆，“给他打电话。”
“你真好……孝钰……”
何孝钰：“那就应该去找你大哥呀。”
谢木兰电话里着急声音：“就是大哥不许参加……太气人，爸声言不许再出家门，小哥居然将锁在房里。想请你帮忙，想到你那儿去……”
何孝钰：“那怎办？也不可能这时候接你出来。”
谢木兰在那边沉默片刻：“要是梁先生能跟大哥说下，大哥就会让参加。”
何孝钰：“梁先生已经有好多天没在这里住。今晚应该也不会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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