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柔和道:“你是个懂事。看高氏也天天戴着,却也未必记得这层意思。”她顿顿,“唉,昨夜高氏僭越,不是不知,只是从今以后你也只得让着她。”青樱心想着海兰昨夜所言,正要说话,却听富察氏道,“你来之前皇上已经有口谕,为高氏抬旗,抬可是
你这个人,终究是成也萧何,最怕败也萧何。也难怪高氏要处处抢你风头。”
青樱勉强微笑,“妾身与高姐姐同伺候皇上,说不上谁抢谁风头。妾身若有不如人,高姐姐合该指教。”
富察氏淡淡笑声,“指教?从前在王府里,她敢指教你吗?如今时移世易,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青樱闻言,不觉冷汗涔涔,轻声道:“主子娘娘……”
富察氏凝视她片刻,又复往日端雅贤惠神色,柔声道:“好。不过提醒你句罢,事情也未必坏到如此地步。”富察氏略略自矜,“到底也是皇后,皇上结发嫡妻,若是你安分守己,也不容高氏再欺负你去。”
青樱听得如此,只得谢恩,“多谢主子娘娘。主子娘娘向对和姐姐视同仁,能倚仗,也只有主子娘娘。”
富察氏目光悠悠在她手腕上荡,看青樱洁白皓腕上除串翡翠珠缠丝赤金莲花镯外,别无其他饰物,不由得暗暗颔首:“你手腕上这串镯子,还是皇上为皇子时候安南国进贡珍品,共只有对。当时先帝赐给咱们府里。想着你和高氏是平起平坐,便人个给你们。既是让你们彼此间存亲好之心,也是要你们明白,同为侧福晋,应当不分彼此,不要凡事计较。如今你倒还肯天天戴着。”
这只镯子,原是安南国极稀罕贡品。安南本出好翡翠,但如这对,真真是罕见。串碧绿翡翠珠颗颗样大小,通透温润不说,更难得是竟然均匀得没有半点杂色,碧幽幽得恍若汪流动绿水。若拿到阳光下照着,便会出现纹纹水波似莹白光痕,如同孔雀翎羽般。因这翡翠珠碧色沉沉,所以特配赤金缠丝花叶护着珠子周身,每颗翡翠珠两端各用薄薄莲花状金箔裹住,更是分匠心独运。
当年还是四皇子皇帝得到这对镯子,也是欣喜异常,虽宠爱两位新婚侧福晋,但还是送给嫡福晋富察氏。富察氏体念皇帝心意,收下不过几天,便转赠给青樱和晞月。
青樱低首,抚着镯子脸安分随和,“主子娘娘说是。真是感念娘娘这份心意,所以如娘娘当年嘱咐,时时戴着时时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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