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罢,扶李玉手出去,直上辇轿,到养心殿书房坐下,张英挺面容才缓缓放下来。李玉深知皇帝脾气,努努嘴示意众人下去,自己倒杯热茶放在皇帝手边,轻声道:“皇上,喝点茶消消气。”
皇帝端起茶冷笑声:“消气?朕后宫这热闹,沸反盈天,连个孩子都容不下!朕看热
查清,只怕玫嫔与怡嫔之后,海贵人还有其他妃嫔都会受人所害。”
舒贵人向淡淡地不爱与嫔妃们来往,此时娓娓论来,也只是置身事外清冷语气,恰如她耳边双冷绿色翡翠耳环轻轻摇曳,清醒而夺目。
李玉服侍在皇帝身边,轻声道:“奴才倒记得,当日乌拉那拉氏被人力证以水银和朱砂谋害皇嗣,她拼命喊冤,却是人证物证俱在,反驳不得。如今细细想来,若她真是被冤,那岂不得意那真正谋害皇嗣之人。奴才想着,真是心惊后怕。”
玫嫔沉吟片刻,睁大眼道:“皇上,当日臣妾心以为是乌拉那拉氏谋害臣妾孩子。可按着今日海贵人样子,只怕乌拉那拉氏真被冤枉也未为可知。”她眸中清泪长流,悲戚不已:“皇上乌拉那拉氏被冤也不算第等要事。可是皇嗣含冤而死,皇上却不能不留意。”
海兰亦是垂泪不已,她唇角长着溃疡,每说话便牵起痛楚,带着“咝咝”吸气声,听着让人发寒:“皇上,当日这事若乌拉那拉氏有同谋,就不会不供出来,落得自己个人去冷宫下场,可见必定是另外有人主谋,手法才能如此娴熟。可是……”她迟疑片刻:“臣妾也不能不疑心,当日所有人证里,别人也还罢,最要紧个却是皇上慎贵人,乌拉那拉氏昔日贴身侍婢阿箬,她话不能让人不信。所以此事真伪……”
玫嫔原本就不喜职箬得宠后轻狂样子,轻哼声不语。
舒贵人冷冷道:“慎贵人凭着出卖主子才当贵人,可见品性也不怎样!要是乌拉那拉氏真是被冤,瞧她便是被真正主谋收买也未可知。”
这语便似惊醒梦中人般,玫嫔即刻变色道:“皇上,慎贵人甚是可疑,不能不细察。”
皇帝轻轻“嗯”声,仿佛全没把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只替海兰掖掖被子,温言道:“你且安心养着,朕把太医院最好太医都留给你好好调治。别胡思乱想,切交给朕就是。”
皇帝潇然起身,向着玫嫔泪眼温情脉脉道:“已经伤心那多年,别再哭伤眼睛,赶紧回宫去歇着吧。舒贵人,你也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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