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得是颖妃,即将要升起怒意压下去,吩咐宫人们让颖妃进来。颖妃路梨花带雨进来,哭得几乎噎住:“皇上,皇上,听说璟妧倔强,回到永寿宫直不肯进食,这可怎好?”
皇帝虽是训斥,口气却柔缓得很,足见素日对颖妃客气,“胡说!皇贵妃是璟妧亲娘,怎会饿着她?”
颖妃性子刚强,极少在皇帝面前哭,撤娇落泪更是罕见。皇帝见她情状,已然纳罕,偏颖妃不接受他劝说,哭得更凶,“璟妧自小在臣妾身边长大,与皇贵妃母女情分时转園不过来,彼此倔着。这璟妧饿坏身子可怎好啊?皇上,求您让臣妾接璟妧回来用顿饭吧。”
皇帝怔,无可奈何,“唉。都是倔性子,哪里像你,更不像她亲额娘。”
颖妃嘴快,“璟妧喜欢她皇额娘,这刚强脾气像足翊坤宫娘娘。”
白腾腾暑热。虽说八月,京城早晚渐凉,但午后酷热,却是半点也未减。这般昏昏欲睡时节,凝神细听去,才能听到戏乐之声悠悠传来。春婵有些奇怪,“这个时候,谁在传戏呢?”
王蟾苦笑,“是漱芳斋那儿声音,这不,定是皇上在听戏呢。”
春婵摇摇头,“翊坤宫娘娘才过世不久,皇上就听戏,也太无情些。”她想想又笑,“不过话说回来,皇上对翊坤宫娘娘无情,们小主地位才稳固无忧啊。”
戏台上戏子们水袖轻扬,七情六欲都在面上格外浓重。曲调伴着丝竹悠扬起落,是谁在诉说着柔肠衷情:“你道是情词寄与谁,道来新诗权做媒。映丽日墙头望,他怎肯袖春风马上归。”
皇帝坐在漱芳斋里,日常所余爱好,仿佛便只剩听这出《垴头马上》。宮人们垂手而立,静若泥胎木偶,无人敢打扰皇帝这份静逸。唯有李玉轻手轻脚侍奉在侧,斟茶递水,打扇轻摇,间或轻声低语句,“皇上,快到选秀时候,各地待选秀女名字都报上来,您可要看看?”
话说完,李玉都变神色,不知该如何接口。颖妃
皇帝双目微闭,随着曲调双指轻叩,淡淡道:“罢。后宫有丧,选秀事先停停吧。”
李玉不敢多言,只挑要紧说:“选秀事,皇贵妃费大心思。”
皇帝嗤笑:“她肯费心,朕却没这个心思。怎?她照顾着那多孩子,又接回璟妧,还顾得上那多?”
李玉欲言又止,外头却传来声不合时宜哭声,扰乐曲里情意宛然。“皇上,皇上,您救救璟妧吧。”
李玉侧耳,“是颖妃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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