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明年夏秋时光，白姑娘差不多可以来
。”
卫鞅点点头：“那时，变法当可以立于不败。来，侯兄，再干。”
侯嬴放下酒爵，“哎，鞅兄啊，也赶到郿县去看大法场……想到
件事儿，你
身边要有个贴身护卫。”
“贴身何用？”卫鞅笑道：“车英两千骑士足矣，贴身护卫岂非蛇足？”
“不然不然。”侯嬴摇头，“执法权臣，万民侧目。这个古训不能忘记。鞅兄力行变法，重刑惩恶，此中生出明仇暗恨，当真是层层迭迭。譬如郿县大刑中斩决三十余名疲民游侠，这些人与列国游侠剑士皆有交谊。此等人本无正业，可以耗费终生，处心积虑复仇扬名，防不胜防。铁甲骑士可以当大敌，却不能防刺客。而权臣之患，不在正面大敌，恰在背后冷箭。鞅兄须听得人劝呢。”
鞅道：“是个哑巴？”侯嬴点点头，“没错。个身怀绝技哑巴。”卫鞅叹道：“真是难为他。”说话间酒菜上齐，侯嬴举爵道：“来，为鞅兄鸣惊人，干！”卫鞅举起酒爵，却不禁笑道：“鸣惊人？侯兄是说杀吓人吧。”侯嬴噗笑，“也是，确实吓人跳呢。”卫鞅揶揄道：“还别说，也吓大跳呢。”两人同声大笑，“铛”碰，饮而尽。卫鞅夹口苦菜咀嚼，赞道：“还是苦菜烈酒，见得本色。”侯嬴喟然叹，“本色自然好，却谈何容易？”
卫鞅：“侯兄，你是有事对说吧？”
侯嬴：“对，受人之托嘛。这是白雪姑娘信，前日送来。”
卫鞅惊喜接过铜管，启封打开，抽出卷白丝，熟悉字迹顿时跳跃起来。白雪字不是寻常女儿家那般娟秀娇小，却是挺拔飞动，峻峭清奇，等闲名士也难以望其项背。每每看见白雪字迹，卫鞅就仿佛看见白雪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说话般：
兄台如面：渭水大刑，震动天下，君当缜密思虑，谨慎应对。
卫鞅沉默有顷，沉吟问道：“莫非侯兄要……给个贴身护卫？”
“对。正是要给你举荐个武士。”
“是那个——黑衣哑巴？”卫鞅目光炯炯。
侯嬴大笑，“鞅兄啊鞅兄，和你说话真是省力！想听听他
在安邑甚好，常在涑水河谷闲住。盼能早日赴栎阳与君相聚。
思君念君，此情悠悠。白雪手字。
卫鞅沉默良久，抬头道：“侯兄，上次已带信，请小妹过来……”
侯嬴叹息道：“白姑娘有心人。她说，变法初期不能扰你心神。”
卫鞅举爵大饮，慨然叹，却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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