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出发大厅门前,她嘎吱脚刹车,把准备好零食塞进怀里,又拍拍肩膀说:走吧小伙子。进门前回头,她摇下车窗喊:替好好玩儿哈!
素面朝天张脸,清清楚楚两个大黑眼圈,怕误行程,她昨晚回家卸完妆后,应该又是夜没睡。有过多少次送行?不记得。只知道每次滚蛋以后,她都会把车开出机场高速,找个树荫角落补个觉,她毕竟不是铁打。
是独生子,常想,如果有个姐姐,应该也会如此待吧。
她是当惯姐姐人,自立得早,懂事也早,辛苦挣来钱,给爸妈买房,又给弟弟买房。她那时常拽逛街,逼当衣服架子,说她弟弟身材和是样。她给弟弟买起东西来眼睛都不眨,自己却天到晚穿着运动服,还是杂牌子。别女主持人开奔驰宝马时,她依旧开那辆鞋盒子样小破车,那车操纵性堪比手扶拖拉机,但她车技不错,停车只需要10分钟,方向盘只需要打20把。
们最长在那辆车里待过6个小时,从下午
(五)
她当然是姐姐,她比年长两岁,她爱操心。
那时有个习惯,旦切换世界,就只花身处那个世界挣来钱。
每个平行世界都要经济独立,不然很容易从平衡变成寄生,故而从主持人世界切换去流浪歌手那个世界时,除张单程票,绝不动用当主持人挣来钱。
她从没笑话过这个矫情习惯,只是坚持用她自己方式帮省钱。那个时期摄影棚从济南搬到北京,很多次从北京出发时,都是她送。她那时刚攒钱买辆小破车,比鞋盒子大不多少,那辆车度是去机场、去车站专车。推辞不,怕被揪耳朵,她拧耳朵技术太娴熟,左旋右转,开门拧锁样。
她那时住高碑店,天蒙蒙亮出发,穿越半个北京城开到白云观,接上后,先找家早餐铺子,逼吃下斤油条锅炒肝,然后顶着初升太阳开上环路杀向机场。
头天晚上录像往往是场鏖战,不困是不可能。迷迷瞪瞪打着饱嗝,她却精神百倍地哼着歌,有时候哼: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有时哼: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边哼边打哈欠,她精神百倍地打哈欠,死去活来地打饱嗝。
收费站前掏钱包,她脸平静地夺过来,甩手扔到后座。说:×,10块钱而已啊,矫情什?她说:是啊,你跟还矫情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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