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随从太监连忙将眼瞪向胖太监,“是不是你不知轻重,扇子拉得太急?”
“可没有!”胖太监听汗就出来,“干爹在这里,可是掐着脉数拉扇,下不多,下不少……”
随从太监:“得,你先出去。”
胖太监如蒙大赦,十分敏捷地走出去。
杨金水知道他有事要禀:“什事?”
那胖太监立刻站起,先到银盆里把手洗,又擦干,趋到榻边,用手轻轻挨上杨金水额头。
“烫不烫?”杨金水问道。
胖太监:“干爹甭急,儿子用这只手再探探。”说着换只手又轻轻挨上杨金水额头。
“到底烫不烫?”杨金水翻身坐起。
胖太监立刻退步,答道:“好像有些烫,又好像有些不烫。”
为应该这样,那也应该中丞派人去通告杨公公。”
这便是顶撞,赵贞吉却丝毫没有在意样子:“派人去通告杨公公也行。来人。”
当值书办跟着唤声立刻进来:“中丞大人有何吩咐?”
赵贞吉:“你立刻去织造局禀告杨公公,就说新来海知县个人到牢里提审郑泌昌何茂才去。”
那书办:“是。”
随从太监顺手拿起榻边几上把象牙折扇展开轻轻给杨金水扇着:“那个淳安知县海瑞到牢里提审郑泌昌何茂才去。”
“你就是只猪!”杨金水恼,“换个人来摸摸。”
“是。”胖太监答着就走,刚到门边,那个随从太监正好走进来。
胖太监:“师兄来得好,干爹觉着身子有些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那随从太监连忙走过去,“干爹,该不是着风吧?”
“都好几天没刮风,哪里着风去?”杨金水十分不耐烦。
赵贞吉又问王用汲:“还有别事吗?”
王用汲倒被他软在那里,过阵才答道:“卑职没有别事。”
“那就先去歇着。明早卯时到这里来会集,起听听海知县审出什。”赵贞吉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
“是。”王用汲心里好乱,答这声转身退出去。
入伏天,气候闷热,心里燥热,杨金水侧躺在张紫檀大榻上也是睡不着。好在房梁每根横梁上都吊着块用水竹织成三尺见方“吊扇”,共四扇,串在根小指粗丝绳上,丝绳又都卡在横梁红木轱辘上,绳头垂下来正被那个胖太监捏着,下下地拉,四扇“吊扇”便同时前后扇动,轻风徐来,岂不快哉!可杨金水还是睡不着,翻个身:“你来摸摸,头上是不是有些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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