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又传来
海瑞
声音：“这里没你座，把椅子撤。”
杨金水知道，这是提审何茂才。
——海瑞已经坐回到大案前，那书办便挪在大案侧端坐着记录。
何茂才树杈似杵在那里，那股气顿时冒出来：“海大人，赵中丞审
都有
把椅子。刚才郑泌昌也有椅子，同样案子，你凭什
让
海瑞只望着他。
郑泌昌：“卖沈石家产没有拿分厘……”
海瑞：“这句不必记录。画押！”
那书办把口供拿过来，将笔向郑泌昌递。
郑泌昌却不接。
叫问你！沈石家产分厘都要充归国库！你们却把它卖，交不出来，现在就可以上疏朝廷，着地方官抄你老家。你在老家置那大宅院那多田地，都要抵没沈石家产充归国库。”
郑泌昌：“卖沈石家产没有拿分厘，朝廷自有明断。”
海瑞：“那好。那就上疏朝廷，同时行文都察院大理寺和户部，让朝廷有司衙门都给个明断，沈石家产到底该不该追缴回来充归国库。”
——也不是害怕，大约是外暑内火交攻，杨金水突然眼前黑，站在那里便晃起来。锦衣卫那头何等敏捷，个箭步便无声地跃过去，把扶住他。
杨金水脸白得像纸，这热偏又没有滴汗。锦衣卫那头立刻伸出拇指掐住他人中。杨金水眼慢慢睁开。锦衣卫那头便示意他走。
海瑞眼中终于露出杀气：“《大明律》第五款第二条，罪犯不在口供画押者，立杖四十！”
郑泌昌接过笔，在口供上画押，手却使不上劲。
海瑞对那书办：“扶他到案边画押。”
——杨金水几时受过这样罪，三伏天，门窗紧闭，心里又在翻滚着，偏不出汗，只觉得阵阵烦热，伸手去摸，因平时从不带扇，都是随时有人替他扇着，因此把扇子也没有。
坐在旁边锦衣卫那头看出，他们也是不带扇人，倒不是有人替他们扇，而是从来耐寒耐热，这时他便用右手抓住盖膝短袍下摆上下扇动起来，风居然比扇子还大。杨金水向他投过丝示谢目光。
杨金水举起只手，强自镇定，自己慢慢又坐下。
锦衣卫那头向另个锦衣卫递过个眼色，那个锦衣卫搬过来把椅子放在杨金水身旁，锦衣卫那头挨着他坐下。
——郑泌昌这时脸也白，汗涔涔下：“海大人……”
海瑞：“不问你。把口供拿过来，让他画押。”
郑泌昌：“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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