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是他女朋友。
佳佳喜欢听老张唱歌,眼神似水,温柔得要死,听多久都不厌。
两个人约好将来经济自由那天背着吉他浪荡天涯,个唱歌个伴舞,有多远走多远……
多好女孩子,温柔懂事漂亮,总是给他打气:老张,想做什就去做吧,只要你开心,不论你做什都支持你。
他爱死她,认定
没错,他做这多年建筑师,事业有成前途光明,但人到三十岁渐渐明白什是真正健全成功,故而大胆地走出这步。
所有人都说这个民谣酒吧会赔钱,唯独他自己不信,他不仅想靠这个酒吧谋份温饱体面生活,更希望能有片自己选择土壤,让自己音乐发芽。
不是说兴趣在哪里,人生就在哪里吗?
不是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也不信付出努力没有回报。
他边笑边说:哦……
他说:别担心,快好,马上就不难受。
他用手捏住脸,捏住笑意,冷不丁又伸出另外只手捉住肩膀:大冰,感谢你陪出来散心,多亏你,老子快扛过去……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王八蛋!谁他妈关心你难不难受,你这是演哪出?马上给解释清楚,不然友尽,自此相忘于江湖!
老张说:大冰你冷静,让想想该咋说……
(五)
老张变身!
几个小时前,这疯子还沉默寡言脸死水,现在满脸全是波漾。
他在笑,无声地笑,不间断地笑。
无法描述清楚这种表情,不是开怀大笑,也不是难过苦笑,像是在呕吐,又像是在哮喘式地呼吸,吓人得很。
阻力很大。
所有人都不支持他,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笑话。
除两个人。
个是只王八蛋,叫大冰。
另外个,叫佳佳。
黄昏已至,机窗外是橘黄色云层,如广袤大平原般,三万英尺高空平原。
老张拉下遮光板,遮住橘黄色平原。
这个水瓶座男人说,就先从末冬末秋酒吧讲起吧。
老张说,末冬末秋是个梦,不是个,是两个。
个是音乐梦。
说来也奇怪,笑着笑着,血色点点地恢复到他脸上,眉宇间抑郁也在点点退却。
他边笑边看着,开始时眼神是散、神情是散,渐渐地,凝聚成往日里那副傻乐傻乐模样。
笑到最后,过去老张回来。
他好像身心疲惫地去另外个次元游荡番,之后重新元神归窍。
失声道:老张,你跟玩儿川剧变脸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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