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遗体被推去告别厅，小芸豆跟在后面，看着人们忙前顾后地换照片，换挽联，稀里糊涂地听着不知道谁在讲话，稀里糊涂地，告别会结束
。
当工作
冰柜上放着透明塑料杯，半杯白酒。旁边人说：小芸豆，他
直念叨着要和你再喝次酒，看来没机会……
小芸豆不作声，也没哭，端起酒杯。
第次见他穿正装，西装笔挺，看起来胖点儿……哦，不，是泡肿。货币战争在线阅读
听说水太深，压力太大，内脏全压坏，不停地涌血，出水后只能把喉咙切开，把里面掏空，怪不得领结扎那
高。
绕着冰柜走圈，他睡得安详，化妆，口红有点儿不匀，脸上隐约有水珠渗出。
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傻，说错什吗？
小芸豆，如果说错话道歉，你别哭好吗？你吓着。喂喂喂，小芸豆，你怎不说话？
良久，她才开口：
大冰，你问过为什要删掉挪威那条朋友圈信息，回复过你，怕有人会担心……
她说她删掉那条朋友圈信息时，人在火葬场。
过辆出租车，怎看也不像车祸现场。
说：小芸豆，你不是出名亡命吗？你担这是哪门子心啊？
开玩笑说：反正你朋友那多，又不缺个，死就死呗……
说：行赶紧开车吧，别担心。
喊：小芸豆，小芸豆……
小芸豆伸手敲敲冰柜……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是什意思，好像是在催他快点儿起床。鼻涕和眼泪忽然止不住地淌出来。
特别难受，从未有过难受。小芸豆整个人趴到冰柜上，她大声地问：到底怎回事，怎这不小心？你不是个洞潜高手吗？那个洞又不是第次下……为什下那深？到底什原因？
他开始变得模糊，小芸豆用力地抹去眼泪，他清晰又模糊，模糊又清晰。屋子里有音乐，不知是谁手机，他最喜欢乐队是“美好药店”，是首“美好药店”《奇物葬礼》。
小芸豆浑浑噩噩地挪着脚步，跟着他。
（五）
小芸豆慌着颗心，从北欧挪威飞到中国广西。
广西南宁火葬场。
左数第个房间是个老人，第二个房间还是个老人，第三个房间是个年轻80后。
他是小芸豆朋友，潜水伙伴，潜友。
小芸豆，好端端，你发什呆？
吓跳，小芸豆，你怎哭？
（四）
小芸豆头抵在方向盘上，眼泪顺着尖尖下巴往下淌。
滴，两滴，扑簌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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