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回去了。但是我怎么也没料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所以还慢条斯理的……”
“他们为什么不火速找您呢?”
“不是的,当主刀大夫发现血液变色之后,命令护士火速将我叫来,那位护士又立即通知了中央广播室的工作人员,请求广播找人,事情到这儿都没问题。可是中间经过了若干个环节,口口相传的过程中,十万火急的紧迫感被人为地稀释了,所以听起来只是喊了几声我的名字而已。我还想当然地以为,最多是输液水打完啦、血压下降啦等等,这类寻常小事,并没往心里去……”
根据野中医生的描述,高伸猜想,中央手术室里应该有七八间或者更多的手术室。每个房间似乎都装有扬声器,每天都会有若干次的寻人广播,找医生的,找护士的,络绎不绝。然而,当天妻子的病情突发变故,紧急找人的广播经过多人的口口相传,到最后真正播出时,已失去了紧迫感,变成了常见的寻人通知,因此野中医生才没当一回事。
“这在大医院里是很常见的现象,但是,我说出来并不是想找托词。
没问题吧,就满口答应下来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高伸把脸别过一边,可野中医生并不介意,依旧在自说自话:
“不瞒您说,那天我一直有不好的预感。早晨,我像往常那样下了电车,本来应该直接出站的,却昏头昏脑地跑到了另一条线路的换乘口。当时我心里并没在想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不知不觉就随着人流走岔了道。”
这段医生上班路上的小插曲,高伸听来索然无味,可是野中大夫却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
“我意识到走错后,慌忙折回出口方向,那时我突然就有了种预感,心想:‘今天该不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吧’。当然,这本是无稽之谈、不足为信的东西,可是,谁知后来我在打麻药的时候,又想起了这件事……”
“因此,您就离开了手术室,对吗?”
“不,一开始,我就打算中途过去看一眼。因为那边的麻醉师太年轻,所以,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如此看来,妻子也好,大夫也罢,似乎都被一条无形的命运之绳绑在了一起。
“也许您听上去像是我在找借口,可实际情况真是如此。当手术室的喇叭广播在找我的时候,我还稀里糊涂的。不,也许应该说是漫不经心才对。我确确实实听到了广播在喊我的名字,播了两遍‘请回五号手术室’,可是我竟然没能听出那声音有多么急迫,所以当时并没有当回事。”
“您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