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知道你曾路过小屋,只不过阴阳两隔,肉眼凡胎看不见,但你应该听得到在唱歌吧。再路过小屋时进来坐坐吧,如果人多话呢,咱们就挤挤,这样暖和。咱们和当年样,围起烛火弹老吉他,大军啊、路平啊、菜刀啊、靳松啊,咱们轮流唱歌。
大军生两个孩子,他还是每天坚持着用自己卖唱挣来钱给老婆买条花裙子,他和以前样,天天晚上都会去小屋坐坐。菜刀还是穿着那件海魂衫,宁蒗彝族小学之后,他又组织援建德格藏族小学,他现在是支教老师里唱歌唱得最好。
还是老样子,没出家,没去成布宜诺斯艾利斯,秉性没改,脾气没改,讨厌人和喜欢人和以前样多。若非要说变化话,只有个:不知为何,最近两年越来越喜欢回味往事,哈,是快变老吗?
当年你曾给过个拥抱,轻轻地拍着后脑勺,喊过声:弟弟。
大树履行着诺言,好好地活着。
兜兜天上有知,定始终在含笑看着他。
兜兜生前主动签署遗体捐献书,陕西省自愿遗体捐赠第人。
她在日记里说:有癌症,身上可用器官只有眼角膜。但身体可以捐赠给医学机构做研究。这样自己可以发挥点儿作用,比让人把烧光更有意义。兜兜毕业于西北大学新闻系,逝于2010年10月22日。
她真名叫路琳婕。
(六)
大树独行丽江赴约后几年间,曾数次路过西安,每次都会去那是丽江探望他。
那是丽江坐落于西安书院门旁巷子里,招牌是倒着挂,兜兜走后,大树悉心打理着那里切。
两个人丽江,如今是他个人西楼。
古人说: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命运对她不公,她却始终用她方式善待着身边世界。
兜兜当年用录音笔录制那首《乌兰巴托夜》,收录进自己民谣专辑CD中,刀未动,帧未剪。第4分22秒,大树碰倒支空酒瓶,叮咚声轻响。
偶尔也会在小屋唱起那首《乌兰巴托夜》。
不论旁人如何不解,唱这首歌时定坚持要求关掉灯,全场保持安静,谁说话立马撵出去。
傲娇,怕惊扰老朋友聆听。
古人说: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说都是黯然销魂离愁。
却并未从大树脸上看到半分颓唐,有只是坦然思念。
大树本名叫严良树,新加坡人。
他留在西安,守着那家店,直到今天,或者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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