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又想到
们家那头黑驴，那匹“雪里站”，那匹上过报纸、做出全世界
驴都没有做出杰出事迹驴。不但他思念，也思念。想起在小学读书那几年，这匹驴，带给们蓝家三个孩子多少自豪啊!不但们自豪，连黄互助和黄合作这对双胞胎姐妹也沾光，虽然父亲与黄瞳、母亲与秋香关系冷淡，见面几乎连招呼都不打，但总感到与黄家姐妹有
种特殊亲近关系，说真心话，对她们，比对同母异父姐姐蓝宝凤还要亲。
卖驴人似乎认识父亲，两个人，都对着父亲点头，脸上挂着意味深长微笑。仿佛是要逃避，也可能是天意，父亲拉着离开驴市走进牛市。们不可能购买头驴，因为世界上所有驴与家曾经有过那头驴都无法比较。
驴市冷清，牛市繁荣。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牛。爹啊，怎
会有这多牛?还以为三年困难把牛都杀光呢，怎眨巴眼似仿佛从地缝里冒出这多牛。有鲁南牛，有秦川牛，有蒙古牛，有豫西牛，还有杂交牛。们进牛市，几乎没有旁顾，就直奔头刚刚拴上笼头不久小犍。这头小犍，约摸有岁年龄，毛色如栗，皮滑如缎，双眼明亮，透着机灵与顽皮，四蹄矫健，显示着速度和力量。它虽然年幼，但身躯已具有头大牛轮廓，仿佛个嘴唇上生出黑茸毛少年。它妈，是头身材修长、尾巴拖地、双角前罩蒙古母牛。这种牛步幅大，性子急，耐严寒，耐粗放，有野外生存能力，可以拉犁耕地，也可以驾辕拉车。牛主人是个黄面孔中年人，嘴唇瘦薄，遮不住牙齿，掉粒纽扣黑制服口袋里，插着支钢笔，看样子像个生产队会计或是保管。在牛主人身后，立着个头发蓬乱斜眼睛男孩，与年龄相仿，看样子与样，也是位失学少年。们俩互相打量着，感觉到似曾相识。
“买牛吗?”男孩主动跟打招呼，然后神秘地对说，“这头小牛是个杂种，爹是原产瑞士西门塔尔牛，妈是蒙古牛，是去农场交配，人工受精。那头西门塔尔种牛，体重八百公斤，像座小山。你们要买就买这头小牛，千万别买这头母牛。”
“淘气，你给闭嘴!”黄脸男人厉声训斥男孩，“再多说话就把你嘴巴缝起来。”
男孩吐吐舌头，笑着，躲到男人背后，悄悄地指着那头母牛弯曲尾巴，显然是要提醒注意。
父亲弯下腰，对着那头小公牛伸出只手，仿佛是个风度翩翩绅士，在灯光辉煌舞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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