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画轴，放在碗上，头也不回地走出
家堂屋。他
解放
双臂修长地垂挂下来，在阳光中随着他巨大步伐僵硬地摆动着。
母亲像
棵松树，像松树上赘瘤。五个姐姐像五棵白柳树。司马家小男孩像棵小橡树。们组成片小小混生林，默立在玄而又玄秘色瓷碗和鸟画前。如果不是炕上三姐发出哧哧冷笑声，们也许真就成树。
三姐预言应验。们毕恭毕敬地把鸟画请入静室，悬挂在香案前。缺口大碗既然有如此不凡来历，凡人谁配使用？母亲福至心灵地把大碗供在香案亡，碗里盛满清水，方便鸟仙饮用。
家出鸟仙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高密东北乡，并迅速传播到更远地方。前来求药问卜人络绎不绝，但鸟仙每天只接待十位求者。她把自已关在静室里，求医问卜人跪在窗外。那种似鸟语又似人言声音从窗户上特意挖开个小洞里传出来，为问卜者指点迷津，为求医者诊病处方。三姐，不，是鸟仙，她开出药方奇特无比，且充满恶作剧色彩。她为个患胃病人开处方是：蜜蜂七只、屎克螂滚粪球对、桃叶两、鸡蛋皮半斤，研末用开水冲服。她为个头戴兔皮帽、患眼疾人开处方是：蚂蚱七只、蟋蟀对、螳螂五只、蚯蚓四条，捣成糊状涂在手心里。那患眼疾人捡起从窗洞里飘出处方，看看，脸上出现大不敬神情，们听到他低声嘟哝着：“真是鸟仙，开出方子全是鸟食。”那人嘟嘟哝哝走，们替三姐感到害臊。蚂蚱呀蟋蟀呀，都是鸟儿美食，怎
可能治好人眼疾呢？正在胡思乱想时，那个害眼疾男人飞跑着回来，扑通跪在窗前，磕头如捣蒜，嘴里连声说：“高仙恕罪，高仙恕罪吧……”那男人连声求饶，三姐在屋子里冷笑。后来们才听说，那个多嘴男人出门就被只从空中俯冲下来老鹰狠狠地在头上剜爪子，然后抓起他帽子腾空而去。还有个心术不正男人，假冒得尿道炎，跪在窗前求医。
鸟仙在窗里问：“你有什病？”那人说：“小便不畅，僵冷。”屋里突然没动静，好像鸟仙因羞涩而退位。那人色胆包天，竟把眼睛贴到窗洞上往里观看，但他随即惨叫声。只特大号毒蝎子，从窗户上边，掉在他脖子上，毫不客气地给他虱子。他脖子很快便肿起来，脸也跟着脖子肿，肿得那人眼睛成两条缝，跟娃娃鱼模样极其相像。
鸟仙大显神通惩治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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