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下边毛驴喷鼻声,那是远道而来外乡人平凡坐骑。狗声音在村子深处。闪电光彩碧绿,在西南方向低垂天幕。沉闷雷声在闪电消逝地方。满载着炮弹火车在胶济铁路上急驰,清晰钢铁巨轮碾轧铁轨声与流水般电影机器声友好相处。特别不同之处是,对白布上映出画面兴趣大减。下午,司马粮神秘地告诉:“小舅,俺爹从青岛买来新片子,里边全是光腚洗澡女人。”“骗人。”说。“真,小杜说,便衣队陈队长骑摩托去取,马上就回来。”结果还是老片子。司马粮骗。拧他腿。“没骗你,也许先放这块旧,再放那块新。等着吧。”知道狗熊中弹后情形,也知道猎人和女人在地上打滚情形,只要闭上眼睛,那些画面就流畅地在脑海里滑过。于是,有更多眼力来暗中窥测面前人和周围情况。
上官招弟因为产后身体虚弱,披着件绿呢子雪花大衣,坐在特为她搬来赭红色太师椅上。她左边,是司马库司令。司令也坐着太师椅。他披风,展开在椅背上。他左边,坐着上官念弟,她坐着把轻巧藤椅。穿着白色裙子,不是那件有长尾巴,这是件高领、紧贴着皮肉。起初,他们上身都挺得很直,脖子都很硬,司马库大头偶尔歪向右侧,与上官招弟低语。当那猎人在白布上吸烟时,上官招弟脖子便疲倦,腰也疲倦,她身体下滑,脑袋靠在椅背上,模模糊糊地看到她头上珠翠白光,模模糊糊地嗅到她衣服上樟脑味儿,清晰地听到她不太均匀鼻息声。当那个大乳女人跳下车奔跑时,司马库身体扭动,上官招弟昏昏欲睡。上官念弟身体还是那端正。司马库左臂在动,慢慢地动,黑糊糊,像条狗尾巴。他手,看到,他手悄悄地按在上官念弟大腿上。上官念弟身体还是那端正,好像被摸不是她。心里不痛快,说怒不是怒,说怕不是怕。喉咙干燥,想咳嗽。道枝杈般绿色闪电在沼泽地上空快速地撕破大片败絮般灰云。司马库手跟闪电样快,嗖地便收回。他像羊样地咳嗽声,身体晃晃,扭过头,对着放映机方向望望,也回头望望,巴比特这个傻瓜脸对着机器旁边个射出白光小孔,往里张望着。
那女人和那男人在白布上搂抱起来,亲嘴,司马库大兵们呼哧呼哧地喘粗气,司马库手粗鲁地伸到上官念弟双腿之间。上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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