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那个带头喊口号人,用可怕嗓门,带头嚎哭起来。他眼里没有泪,白眼球上布满血丝。
侧目观察着旁边同学,他们都大哭,哭声如潮,浪高过浪。校长站在个很显眼位置上,用手绢捂住整个脸,右手攥成拳头,捶打着胸脯。左边张中光,雀斑脸上抹着道道发亮口水,他用双手轮番拍打着胸脯,不知道是表示愤怒还是悲痛。他家划定成分是雇农,但在解放前大栏集上,经常看到这个雇农儿子,跟着他靠赌博为生爹,双手捧着用新鲜荷叶包着红烧猪头肉,走步咬口,弄得两个腮帮子、连同额头上,都是明晃晃猪油。
那张吃够肥猪肉嘴,极大地咧开着,哈喇子挂在他下巴上。右边个丰满女孩,双手拇指外侧,各生着根又黄又嫩、像新鲜姜芽儿样骈指。
她名字,似乎叫杜筝筝,但们都称她为杜六六。她双手捂着脸,发出吱吱、像鸽哨样哭声,那两根宠物般小骄指,在她手上像肥猪崽小尾巴样拨浪着,两道漆黑、阴森森光线,从她指缝里射出来。当然,看到,更多同学们,都是真正泪流满面。大家都很珍惜脸上泪水,没有个人舍得擦去。实在挤不出眼泪,而且搞不明白,几幅画技拙劣水粉画,难道真能刺痛同学们心?
为不过分显眼——因为发现杜六六阴森森目光遍遍在脸上扫荡,知道她跟有深深仇怨。跟她在课堂上同坐条板凳,端着油灯上夜学晚上,她生着骈指手,曾经悄悄地抚摸大腿,但她嘴里却叽哩呱啦地念着课文。当时惊慌地站起来,破坏课堂纪律,受到老师批评,便说出实情。这毫无疑问是混蛋行径,男孩绝不应该拒绝女孩抚摸,即使拒绝,也不应该当众揭发,这是在几十年后才认识到道理,甚至还有些后悔,为什不……但当时,她那两只肉虫子样蠢蠢欲动骈指,实在太让恐怖太让反感。揭发让她无地自容,幸亏是晚自习课、油灯昏暗,每人面前共有西瓜般大块黄光。她头低垂着,在后边那些大男生*猥笑声里,她嗫嚅着:“不是故意,想摸他橡皮用下……”混蛋透顶地说:“不,她是故意,她拧痛。”“上官金童!住嘴吧!”除教音乐又兼教们国文纪琼枝严厉地制止。从此,就成杜筝筝仇敌,有次从书包里摸出条死壁虎,怀疑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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