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审大会飞快地进行下去。
。他哭是无声,但无声胜过有声。大姐跟在忙忙碌碌母亲身后,遍又遍地问:“娘,他死,是不是要殉节?”
母亲训斥她:“疯话,即便是明媒正嫁,也用不着殉节。”
大姐问到第十二遍时,母亲忍无可忍地、用尖刻态度说:“来弟,还要脸不要?你跟他,不过是妹夫偷次大姨子,见不得人事!”
大姐愣住,说:“娘,你变。”
母亲说:“变,也没变。这十几年里,上官家人,像韭菜样,茬茬死,茬茬发,有生就有死,死容易,活难,越难越要活。越不怕死越要挣扎着活。要看到后代儿孙浮上水来那天,你们都要给争气!”
她用含着泪水、但也喷射着火焰眼睛扫们遍。最后,她把目光定在脸上,好像身上寄托着她最大希望。感到极度惶恐和不安,除能较快地背诵课文和较正确地演唱妇女解放歌,几乎再也没有什优点,爱哭、胆小、懦弱,像只被阉割过绵羊。
母亲说:“都收拾收拾,去送送这个人吧,他是混蛋,也是条好汉。这样人,从前岁月里,隔上十年八年就会出个,今后,怕是要绝种。”
们家站在河堤上,周围人,躲躲闪闪地离开。很多目光偷偷地看着们。司马粮还想往前挤,母亲拉住他胳膊,说:“行啦,粮儿,远远地望望就行,近要分他心神。”
太阳升起两竿子高时,几辆汽车小心冀冀地开过蛟龙河桥,从河堤豁口处爬上来。车上站满头戴钢盔士兵,他们都抱着冲锋枪,面孔严肃,如临大敌。
车开到席棚西侧停下,士兵们对对地跳下来。跳下来士兵便飞跑着散开,布成严密封锁线。最后,从驾驶棚里钻出两个兵,打开车后挡板,身材高大司马库戴着亮晶晶手铐,被车上士兵推下来。落地时他跌跤,但即刻被几个定是特选身材魁梧士兵架起来。司马库瘸拐地随着他们,肿胀双脚流着脓血,在地上留下些臭哄哄脚印。他们转到席棚里,然后登上审判台。据很多从未见过司马库外乡百姓后来说,他们心目中杀人魔王司马库,是个青面獠牙、半人半兽怪物,当他们见到真正司马库时,不由地感到失望。这个被剃成光头高个子中年人,两只凄凉大眼里没有丝丝凶气。他样子显得朴实而憨厚,使没见过司马库百姓产生深深疑惑,甚至怀疑公安局捉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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