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料拉回来。下午,你跟马上就要来乔其莎把当天产鸡蛋送到场部,然后去粮食仓库把第二天精饲料领回来。
听明白没有?“”明白。“盯着她那只空空荡荡衣袖,回答她问话。她发现注意,冷冷地说:”在这儿干活,只有两条原则,是不偷懒,二是不嘴馋。“
这夜月光很好,在紧挨着鸡舍仓库里,躺在堆破旧纸盒上,听着母鸡们呻吟,久久难以入睡。隔壁便是那十几位养鸡女工宿舍。她们打呼噜声音透过薄薄板壁传过来。呼噜中还夹杂着咋咋呼呼梦呓。月光从窗玻璃上、从裂开门缝里,冷淡地倾泻进来,照着地上那些纸盒上字样:鸡瘟疫苗、防潮避光、玻璃器皿、小心轻放、不得挤压、请勿倒置。月光悄悄地移动着,听到从初夏原野里,传来东方红牌拖拉机轰鸣,那是机耕队拖拉机手们正在日夜加班耕耘着处女地……昨天,母亲抱着鸟儿韩和上官来弟遗下孩子送到村头。她说:“金童,还是那句老话,越是苦,越要咬着牙活下去,马洛亚牧师说,厚厚本《圣经》,翻来覆去说就是这个。你不要挂念,娘是蛐蟮命,有土就能活。”说:“娘,要省下口粮,送回来给您吃。”娘说:“千万别,你们只要能填饱肚子,娘自然就饱。”在蛟龙河堤上,说:“娘,枣花已经习上那行……”母亲无奈地说:“金童,几十年,上官家女孩子,哪个听过别人劝说?”
……后半夜时候,鸡舍里群鸡噪叫。急忙爬起来,脸贴到窗玻璃上,看到破鱼网下,雪白鸡群像浪潮样翻腾着。在流水般明澈月光里,有匹绿油油大狐狸,正在鸡群中跳跃着。它身体在跳跃中像匹连续不断地舒展开绿色绸缎。隔壁女人们咋咋呼呼地喊叫起来。很快地她们便半掩着衣服跳到屋外。冲在最前边,是那独臂龙场长,她手里握着支乌黑“鸡腿匣子”。狐狸叼着只肥胖大母鸡,蹿蹿地沿着墙边奔跑。母鸡腿划着地面,龙场长对着狐狸开枪,团火光从枪口中喷出。狐狸猛地站住,母鸡落在地上。“打中!”个女工嚷叫着。但狐狸亮晶晶眼睛对着女工们扫过来。
月光把它狭长脸照得清清楚楚,它脸上出现嘲讽冷笑。女工们都被它笑容震住。龙场长举着手枪胳膊无力地下垂。但是她挣扎着又放枪。子弹打在离狐狸很远、离女工们却很近砂土地上。狐狸叼起鸡,不慌不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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