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掏出卷钞票,说:“大娘,那天算错,您这些瓶子,不止值那几个钱。”
上官鲁氏说:“他嫂子,就怕他方大哥知道后不高兴啊。”
老金说:“他只要有酒喝,什也可以不要。大娘,现在也忙,每天只能来次,不在时候,您就弄点稀给他吃吧。”.上官金童在独乳老金哺育下,迅速地康复。他像蛇样,褪去层老皮,显出层娇嫩皮肤。连续两个月,他没进口饭食,完全依靠着老金乳汁维持生命,尽管他经常地处于饥肠辘辘状态中,但想到粗粝食物,眼前便阵漆黑,肠胃也跟着就痉挛起来。母亲因为他大病不死而逐渐舒展开眉头又紧紧地蹙起来。每天上午,他都站在房后那道能发出龙啸虎吟之声瓶子墙前,像孩子企盼亲娘样、像热恋中情人样,焦灼地、千遍万遍地遥望着那条从热火朝天新兴城市那边延伸过来荒原小路。他等得可真叫苦。
有天,他从凌晨等到黄昏,也没等到老金踪影。他腿站麻,眼也望花,便坐下,背倚着那道瓶口迎着风墙。黄昏小北风,刮进粗细不等瓶口,吹奏出凄凉音乐,绝望情绪攫住他心,他不知不觉地流出眼泪。
母亲拄着拐杖站在沉沉暮气里,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目光轻蔑地盯着他。她什也没说,只是盯他阵子,便用拐棍笃笃地戳着地,转回到屋前去。
第二天上午,上官金童找把镰刀,提着个筐子,往沟渠那边走去。早饭时他剥皮瞪眼般吞食两颗煮烂红薯,现在他胃绞痛着,喉咙里泛着酸水,他强忍着不呕吐,用鼻子追随着浓郁薄荷草味道。他记得供销社采购站收购过薄荷。当然他去割薄荷并不仅仅是为挣点钱补贴家用,而是要借此摆脱对老金Rx房和乳汁痴恋。从沟渠半坡直蔓延到沟底,都是葳蕤薄荷,清凉气息令他精神爽,眼睛也似乎明亮许多。他故意地深呼吸,以求把更多薄荷气息吸进肺腑。然后他便挥动镰刀割起来。在劳改农场十五年,他学会割草技术,他身后,很快便躺倒片叶片泛白、生着短短绒毛薄荷棵子。
他在沟半坡上,发现个碗口粗洞。他先是吓跳,紧接着却兴奋起来。他猜想这是个野兔巢穴,他希望能逮住只野兔,为母亲改善次生活。
他把长长镰柄探到窝里搅动着,听到里边发出扑扑腾腾跳动声。他知道这不是空巢。于是他攥紧镰刀守候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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