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小拙知道自己美,也享受男人们垂涎,他侧头,看见廖吉祥背后有个傻头傻脑黑小子,背着长刀,盯
手抄起桌上酒盅,甩到谢鹭身上,人群哗地散开,酒不多,只沾湿前襟,但道道探寻目光叫人受不,谢鹭惶惶抬头,正和廖吉祥四目相对,那双眼睛里好像有东西,谢鹭说不清是什,只看见他菩萨似嘴唇要动不动,这时,郑铣抢先步:“三哥别动气,来来,给你引荐个人。”
这是替谢鹭解围呢,谢鹭却恍若未闻,他紧盯着廖吉祥,想知道他是不是要说些什,还是自己看错,等戚畹朝郑铣转过头去,廖吉祥便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睛。
只是次偶然对视,谢鹭却觉得心口绞得疼,他不明白自己怎就放不下,那人如果是个妓女,可能见面也就淡,偏偏他是个太监,还是个恶贯满盈大珰,这不合情理倒错让谢鹭欲罢不能。
郑铣引荐是屠钥,他带着手下几个总旗、小旗,并排缇骑,端着海碗,热热闹闹上来敬酒,除酒,还孝敬个十六七大姑娘。戚畹眼睛亮,他喜欢这个,早年在京里就有为窑姐掷千金韵事,屠钥这是搔到他痒处。
姑娘生得粉嫩,最可人是那对三寸金莲,她穿八宝裙,鞋头在裙边上若隐若现,颤悠悠走到戚畹身边,戚畹立刻捧花儿似地把她捧住:“哎哟哟,嫦娥娘娘,快歇歇,别走坏小脚!”
他让姑娘坐在他膝上,他殷勤地给擎着腰,边说话儿边把大手往下捋,直捋到人家裙子里,姑娘靠着他膀子嘻嘻笑,他扯扯,扯下只鞋,小鞋不足搾长,满绣着缠枝纹莲花,郑铣也常玩这个,替戚畹把酒盅斟满,轻轻放进鞋里。
这叫金莲杯,是嫖客雅好,他把鞋给那姑娘,让她敬酒,姑娘含羞答答,扭捏着不应承,不过是吊胃口手段,游曳花丛都懂,郑铣朝身后扬把手,声莺啼,过小拙薄施着粉黛,款摆着腰肢出来。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什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往好处牵……”
他唱《寻梦》,身上是翠生生裙衫,头上是艳晶晶花钿,个回眸,活脱脱是杜丽娘从画轴上走下来,戚畹看得愣,他不好男色,却免不为这少年晌贪看。
过小拙酒在座都喝过,可他戏,听过就不多,那柳枝似身段、芍药色眼角、蜜样嗓子,袍袖在谁鬓边抖上抖,都是阵香风,能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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