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钿知道他指是什,那天早上事他听底下人说过,可这话从谢鹭嘴里出来,怎听都不对劲儿,他还没转过这个弯,谢鹭又说:“报个门哪用半个时辰,是他让你撂着吧?”
被他说准,阮钿愣住,正要说句否认话,廖吉祥大屋到,谢鹭不等他回答,或说是不敢听他回答,匆匆说句“多谢”,便逃进屋子去。
仍然是那两只白蜡,冷冷清清地燃,廖吉祥不在,多半是陪着龚辇,谢鹭在窗棂下呆站阵,无所事事地左右徘徊,踱到书案边,看那上头凌凌乱乱铺着许多信笺,其中张露出个角,上头是个“臧”字。
他懂得非礼勿视道理,可那个字像根针,刺得他手痒,他稍稍把纸扯出些,看见落款,正是“臧芳”。
既然扯,他索性全拽出来,信不是封,有小摞,都是臧芳到南京后写,随便拣段看,皆是多愁善感酸诗:五年前共把离觞,旧句犹能记两行,今日萍踪虽暂定,两凫安得并
要往后门拐,东边远远过来匹马,马上打着灯,到廖吉祥大门前停下,跳下个人。
谢鹭认识,是龚辇,穿却不是方才那身罩甲,而是件浅紫道袍,他是特地回去换身衣裳。
果然,他和廖吉祥有交情,谢鹭站在黑暗中,看着那只亮闪闪灯,灯光里,龚辇和守门火者递帖说话,不消等,便堂而皇之进去。
谢鹭转身要走,廖吉祥今晚多半是没空见他,可走两步又不舍得,摸黑绕到后门去拍,守门看是他,叫声“谢大人”,没让进。
他失魂落魄地等,听门里几个值夜火者在嘀咕:“……是吵架……到底让不让进……”其中个探出头,虚假地陪着笑脸:“大人稍等。”
谢鹭便等,等快半个时辰,门从里头打开,甬道上亮着盏黄灯笼,灯笼后背手站着是阮钿,就着耀目灯火看看他,扬头转身,意思是让他跟上。
谢鹭立刻跟他走,本来想走后头,阮钿却让又让,和他并肩,边走,还边好奇地打量,谢鹭稍看他,他便急忙转开脸。
“你……有事?”谢鹭问。
阮钿很恼火地咬咬牙,推前头提灯笼把,让他离远点,然后凶神恶煞地对谢鹭说:“过去……多有得罪!”
这是想缓和关系,可那态度真不像样,谢鹭点点头,没说话。黄灯笼在前头引着,像触手可及圆月亮,照得叶儿草儿都镶金般地美,熏熏然被这黄光烤着,谢鹭忽然冒出句:“他大约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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