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死囚，跪下答话！”袁世凯威严地说。
“俺是那风中竹宁折不弯，俺是那山中玉宁碎不全。”
“跪下！”
“要杀要砍随你便，要俺下跪万不能！”
“让他跪下！”袁世凯大怒。
衙役把小山子押到
大堂中。俺看到，小山子身穿着破烂
白袍，脚上铁链，手上铁链，浑身血污，嘴唇破烂，嘴里牙齿缺三颗，眼睛里往外喷火焰……他
行动招式都与俺相同，唯独牙齿多砸颗。俺不由得暗暗吃惊，更感叹朱老八这场大戏演得精。如果不是多砸颗牙，只怕是俺亲娘来也难分清。
“回禀大人，卑职已将要犯孙丙带来。”知县趋前打千报告。
俺看到堂上袁世凯和克罗德都吃惊地睁大眼睛。
小山子昂然而立，脸上浮现着痴人也似笑容。
“大胆囚犯，为何不跪？”袁世凯在堂上拍惊堂木，厉声喝问。
群衙役如狼似虎地涌上来，拧胳膊压脖子，将小山子按跪在大堂之上。但衙役们刚松手，他也学着俺样子，将跪姿转为坐姿，与俺并排在起。俺龇牙他也龇牙，俺瞪眼他也瞪眼。俺说小山子你这个混蛋，他也说小山子你这个混蛋。俺们两个跟样学样看起来十分滑稽，竟然消解袁世凯怒气。他嘻嘻地笑起来，坐在他身边克罗德也像个傻瓜样笑起来。
“本抚为官多年，什
样子奇人怪事都经历过，但还没经历过争当死囚事，”袁世凯冷笑着问，“高密县，你经多见广，学问又大，就把这件事给本官解说解说吧！”
“卑职见识短浅，还望大人指点！”钱丁毕恭毕敬地说。
“你来替本官辨别下，堂下坐着这两位，哪个是孙丙？”
钱丁走到
们面前，目光在俺和小山子脸上游动着，他脸上
“俺乃堂堂大宋元帅，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怎能在你们这些番邦野狗面前下跪？”小山子摹仿着俺声嗓，慷慨激昂地说。
这小子原本就是个唱戏好材料，当年俺应朱老八之请，去娘娘庙里，给那些叫花子传授戏文，多数花子不成材，只有他举反三，触类旁通。俺教他出《鸿门宴》，还教他出《追韩信》。他字正腔圆扮相好，心有灵犀戏缘深。俺本想拉他下海唱猫腔，老朱八要留他百年之后做掌门。
“小山兄弟，别来无恙！”俺双手抱拳，对他施礼。
“小山兄弟，别来无恙！”他举起双手，带动着铁锁链哗啦啦作响，重复着俺话语，也对俺施礼。
好荒唐，好荒唐，大堂上演开真假美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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