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一章（3 / 4）

。是陈鼻首先捡起块煤，放在鼻边嗅，皱着眉，仿佛在思索什重大问题。他鼻子又高又大，是们取笑对象。思索会，他将手中那块煤，猛地砸在块大煤上。煤块应声而碎，那股香气猛地散发出来。他拣起小块，王胆也拣起小块；他用舌头舔舔，品咂着，眼睛转着圈儿，看看们；她也跟着学样儿；舔煤，看们。后来，他们俩互相看看，微微笑笑，不约而同地，小心翼翼地，用门牙啃下点煤，咀嚼着，然后又咬下块，猛烈地咀嚼着。兴奋表情，在他们脸上洋溢。陈鼻大鼻子发红，上边布满汗珠。王胆小鼻子发黑，上面沾满煤灰。们痴迷地听着他们咀嚼煤块时发出声音。们惊讶地看到他们吞咽。他们竟然把煤咽下去。他压低声音说：伙计们，好吃！她尖声喊叫：哥呀，快来吃啊！他又抓起块煤，更猛地咀嚼起来。她用小手拣起块大煤，递给王肝。们学着他们样子，把煤块砸碎，捡起来，用门牙先啃下点，品尝滋味，虽有些牙碜，但滋味不错。陈鼻大公无私，举起块煤告诉们：伙计们，吃这样，这样好吃。他指着煤块中那半透明、浅黄色，像琥珀样东西说，这种带松香好吃。们已经上过自然课，知道煤是许多世纪前，埋在地壳中森林变成。给们上自然课是们校长吴金榜。们不相信校长话，们也不相信课本上话。森林是绿色，怎可能变成黑色煤炭？们以为校长和课本都是在胡说八道。发现煤块中松香，才明白校长没有骗们，课本也没有骗们。们班三十五个学生，除几个女生不在，其余都在。们每人攥着块煤，咯咯崩崩地啃，咯咯嚓嚓地嚼，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神秘表情。们仿佛在进行场即兴表演，们仿佛在玩种古怪游戏。肖下唇拿着块煤，翻来覆去地看，不吃，脸上带着蔑视神情。他不吃煤因为他不饿，他不饿因为他爹是公社粮库保管员。伙夫老王惊呆。他手上沾着面粉跑出来。天哪，他手上沾着面粉！当时在学校伙房就餐除们校长和们教导主任之外，还有两个在乡下驻点公社干部。老王惊呼：孩子们，你们干什？你们……吃煤？煤也能吃？王胆用小小手举着块大煤，细声细气地说：大叔，太好吃，给你块尝尝。老王摇着头，道：王胆，你这小女孩，也跟着这帮野小子胡闹。王胆咬口煤，说：真好吃嘢，大叔。这时已是傍晚，红日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