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外甥女啊越长越俊。”母亲说。
听母亲夸她俊她显然很高兴便俯身对母亲说
“大妗子您好好养着打打吊针就好。”
坐在母亲病床前那个摇摇晃晃小方凳上看着那位紫红面皮、粗重眉毛男护士王寅之用近乎谄媚好态度为那工作队员挂上吊瓶然后指着那张空床对覃桂英说
“覃副组长晚上您可以睡这张床。”
空话许多豪言壮语许多四六字排比句许多顺口溜。个社会败坏总是与文风败坏相辅相成浮夸、,bao戾语言必定会演变成弄虚作假、好勇斗狠社会现实反过来说也成立。没有听过覃桂英在学大寨工作队时期演讲但她铁嘴大名在当时高密县流传甚广。她所在那个工作队驻扎在窝铺村窝铺村中有位在棉花加工厂当合同工张师傅与很好。当他知道与覃桂英同学关系后说你这位同学绝对是个人才她讲起话来高声大嗓滔滔不绝口气讲三个小时不重样。演讲时她嘴角上挂着泡沫手叉着腰手挥舞着刚看感觉她有点儿装模作样听会儿就觉得她是自然形态。张师傅说尽管听她讲晚上也记不住她讲什但大家都愿意去听不应该是去看她表演。
覃桂英陪同着那青岛口音工作队员进入病房有点儿自惭形秽。因为在棉花加工厂工作身上沾满棉绒球儿头发纠结成团在原本其貌不扬基础上又加上衣衫褴褛。她上下打量几眼问
“你怎在这里”
“俺娘病。”说。
她似乎是很不情愿地看母亲眼然后问
这时才知道覃桂英不但参加学大寨工作队而且还当上副组长。
这位男护士临走时又恶狠狠地盯眼心中只有怕不敢恨。怕他给母亲打针时使用没消毒针管害怕他在母亲吊瓶液体里注入酒精怕他把母亲赶出病房所以在他恶狠狠地瞪时慌忙地站起来就差为他下跪鞠躬。
像母亲这种生病多半是拖着熬着靠自身免疫力而痊愈人偶尔用次抗生素那效果就格外地显著只输两瓶药她就说好多并说肚子有点儿饿。回到棉花加工厂拿着那个破瓷碗想去食堂给母亲打点儿饭。翻下口袋只有两斤粗粮票和毛五分钱菜票。向同宿舍人借细粮票他们都说没有。他们是与样从家里背粮来换饭票农民工没有细粮票才是正常有细粮票是不正常。
“怎啦”
“急性胆囊炎。”说。
母亲睁开眼问
“谁"
“覃家庄俺姑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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