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烨这想着,便下城去李亭秋营帐。
李亭秋住营帐自然精简得多,他与副官分睡营帐两侧,中间个长案,摆着几卷兵书和史册,有本被摊开来,旁边个残余着药汁瓷碗。
景烨进帐环视,并没看到他人影。
跟着进来小童忙跪下道:“将军出帐走动去,不知陛下驾临
景烨点头道:“等理清这团乱麻……”
帐帘掀,林晓声端着早膳进来,书生笑着告辞。林晓声把饭菜放在榻边雕芙蓉花小桌上。
景烨看他脖子上圈棉纱,有点尴尬,道:“昨夜朕……”
林晓声还是漠漠然样子,道:“臣似乎总是碰见陛下醉酒。”
景烨语塞,半晌道:“朕不常喝酒。”
“草民问,夜间睡觉如何?”
景烨回过神,嘴唇还泛着白,道:“不大好,头痛。”
“想来也是。”书生翻着药箱,“神思过度,又添惊惧之症,陛下底子虚,经不起。”
景烨笑笑。书生道:“身体不可儿戏,平日膳食要多加调养,古人云‘食谷者生’,陛下素日所食若不能添养精神气血,仙丹也没用。”
景烨点头,书生起身,景烨吩咐叶茂道:“外头送送先生。”
他伸手握住他,抱着他躺在床榻上。
景烨便随他乖乖躺下去,头靠着玉枕,眼睛望着他道:“那畜生要吃,你陪着。”
林晓声垂眸,半晌道:“好,陪着你。”
景烨还是不放心,固执不肯闭眼,后来撑不住,便渐渐睡去。
林晓声脱履躺在他身旁,对叶茂道:“出去守着罢,今晚是洗漱不成。”
林晓声看他眼,默然不语。
景烨去猎场时候,发现随侍骑卫长变成羽林军副官,便问李亭秋去向。
副官道:“将军左肩被野狼抓道,太医叫不要外出骑射,所以让卑职暂代卫长职。”
景烨想起那时自己被吓个半死,压根没注意到李亭秋背后有伤。
人家也是为自己负伤,不去瞧眼总归不合情理吧。
书生揖礼道:“谢陛下。”
景烨笑道:“至今还不知先生名讳。”
书生道:“鄙姓许。”
景烨笑道:“许先生,平月城承蒙照顾。”
书生道:“应陆庄主之请罢。陛下病不是大事,但秋猎过,须得好好养着。”
叶茂看看两人,点点头,默然退下。
第二日早上。
景烨靠在床边,手搭在软枕上,书生带薄茧手指搭上去,细细沉吟。
“缓而时止,止有定数。”书生抬头看景烨,“代脉。陛下,夜间睡觉如何?”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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