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里都是艾伦在帮他剪指甲,可以明显听到这声响缓慢,感受到利威尔笨拙。
艾伦将床单放入塑料桶后,低声问:“主人,要帮您吗?”
利威尔没说话,算是默认。
艾伦跪在利威尔脚边,托起他手心,用指甲刀小心翼翼地帮他修剪指甲。
利威尔手在男人之中算小巧,这大概跟他身高有关。明明年龄至少三十五岁,可他指甲漂亮光滑,手指柔软,没有层薄茧,手背上微微凸显指骨和血管形状漂亮,时间根本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现在他就像二十岁出头年轻人那样——除,此刻他手有些泛红,那是过度清洗痕迹。
第二天,当艾伦步入房间之时,利威尔正在洗澡。
他起码洗半小时才走出浴室,看都不看艾伦眼,便坐在圆桌边上,端起烟雾朦胧热牛奶喝起来。
今天利威尔看起来比平时更加严谨。他将湿润发丝梳到脑后,露出白皙光洁额头。白色领巾后衣襟扣得严严实实,就连浪漫主义风格袖口也被丝不苟地扣上。也许睡得不太好,他眉眼阴郁,气息冷冽,令人生畏。
艾伦乖顺地将早餐盛放在他面前,跪在他身边等待命令。
利威尔轻拿瓷杯上沿,时不时轻抿口,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
艾伦从他食指剪到无名指,为剪得更好,艾伦更紧地握住他手,脸部靠过去。
毫无预兆,利威尔手指突然挣扎下。
指甲刀刚好在那时剪下去,下刻,就看见滴嫣红血液从他白皙皮肤中冒出来!
艾伦惶恐地将指甲刀放在桌上,用双手捧起他手:“对不起!
Inferno重重叠叠电网将阳光分割成数不清碎片后,吝啬地洒入房间,蒸馏着淡淡水蒸气中芬芳粒子。利威尔起码盯着外面看十分钟,才慢条斯理地将冷掉食物吃掉,喝完五分之四牛奶,将其推至边——他喝咖啡、牛奶之时,从来都不会彻底喝完,总是习惯性地留下点。
“主人,您吃完吗?”
“嗯。”利威尔应声,“今天把床单、被子、地毯和窗帘洗,这房间乌烟瘴气。”
利威尔房间基本周就要大清扫次,艾伦不以为意:“是,主人。”
艾伦先将餐具收走,过会儿又回来,戴着白手套他依次将利威尔床单被子取出,抱出房间——般情况下,利威尔不会允许谁在没戴手套情况下碰他床单和被套。待他做这些事之时,听到清脆声响。那是利威尔剪指甲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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