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人好办事啊，没想到外交部连学术口都能干涉。”
“就是，
沈列仍然在翻着书，没有开口讲话
意思，空气流动缓慢
。何洛无法打破这凝滞，从架子底层抽出厚厚
本书来，是学报年鉴，看不懂满纸天书，信手翻着，阳光跳过书页边缘。
“真是，需要书本都找不到。”书架另侧有女生在抱怨。
“谁让选他课人那
多。大家都要和牛人套近乎。”
“你说，他会给班上多少人写推荐信？”
“不知道……反正
没指望。”
喊声。
“乐极生悲吧。”沈列声音在身侧响起，“被你抢先，就知道，有人用完书，故意找个旮旯放，别人就找不着。”他伸出手来，“帮你拿书，你赶紧揉揉吧。”
何洛抬头释然地笑笑。很久，没有两个人单独在起。似乎都在刻意躲避切可能尴尬。
“还发呆，给啊。”沈列压低声音笑着，“还密你书不成？”
“你先看吧。”何洛拧着身子站半天，腰酸背痛，她盘腿坐在地上，揉着侧颈，轻轻地吸着凉气，“大脖筋啊。”
两个女生齐齐叹气，何洛听得出，是Zawistowski教授课上研究生。忽然，她名字被提及。
“何洛是大三吧？为什找她作助教？”
“不需要改作业，就找个英语好咯。”
“她英语很好吗？听说她托福成绩也不怎样。你还考657，怎不找你？”
“舅舅又不是外交部……”酸涩话音，像颗青橘子，“Zawistowski教授不就是拿两国科技交流项目经费，当然要给内部人个面子。”
沈列笑着摇头，盘腿在她旁边坐下，低头翻着书，言不发，只有书页沙沙响着。
“你也选这门课吧。”两个人同时转头，异口同声说句废话。开学几周，每个周三下午三小时大课，看到难道是幻影？
何洛很想说句“对不起”，然而，谢谢，对不起，都是这样礼貌却伤人字眼，况且，你有什理由可以这样说？在对方没有任何明确表示时候，这三个字，同样是居高临下施舍。
春天让人懒懒，有些许沙尘。阳光时而晦暗时而明媚，当它明朗起来，窗外摇曳粉红色碧桃瞬间浅淡耀眼。细细沙粒从窗缝钻进来，在书架底层死角堆积。书本陈旧气息堆积起来，与记忆中清爽肥皂香混合着。
每次沈列走近，关于章远回忆就苏醒。比较结果无他，只得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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