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涩地轻裂嘴角,“知道。”
“不,你不知道。”他轻吻她指尖,每根,然后逐噬咬,“你根本不知道有多恨你……你记住,在你对恨如同恨你样深之前,你不能死,不能走,不能有事。”
她惊惶,不安地看着他,“你要……恨你?”
“单方面爱无法维持太久,很容易就会被时光冲走,如果爱和思念没有变成又深又痛恨,也许早已经遗忘你……”他俯身,微悄气息在她唇边徘徊,如同亟欲勾魂,“恨吧,用你爱心来恨,用你恨来牢记,用曾痛彻肺腑思念,来还给……用你恨,来还恨吧。”
“南弦……”她惶惑无助地抓紧他手,为什要她恨他?他明知她无法做到,恨他,最痛那个人只会是她。
千烦恼丝,忍不住微微失笑,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
原来,已成今古。
经历有生以来最大病劫,灵魂往他世转过趟后人似被点化,心胸豁然彻悟,只觉世间种种都不重要,即使景再好,情再深,呼朋唤友或树仇立敌,再怎投入,若注定无福消受,所谓良辰美景也不过是场镜花水影。
夜半时分,深静悄暗,月光从窗外洒进来。
吱呀声有人推门而入,温暖被惊醒,迷茫中看向站在门口暗影,有两道幽如渊潭眸光落在她微微惊惶脸。
他喃喃细语,“暖……你不明白,只有当你象样,爱个人爱到无比痛恨,恨到自己几乎发狂,恨到锥心刺骨万念俱灰求死不能,只有尝过那种滋味你才会领悟,曾经爱你多深……只有当你恨,当你心经历所经历过,你才会解,这些年来等你等得多苦,曾多痛和多绝望……”滴冰凉透明水珠,从他动不动长睫,滴落在她掌心。
“就算是千针齐刺,也比不上你离开后心头万分之惨伤……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回来,这生无法复原。”
她作声不得,胸腹中涌起痛楚堵得心口几乎不能呼吸,只想牵他手去就自己脸,无能为力地想籍此让他心安,想告诉他
占南弦在原地站良久,直到她从迷朦中清醒,脸上惊惧神色慢慢退去,他才缓步踱到床边,拉过椅子坐下在她跟前。
“南弦。”她轻声道,右手从白色被子里抽出,抬起向他。
他伏下身来,握着她手,把脸颊贴上她掌心,合上眼轻轻摩挲。
好半响,他才轻柔道,“真恨你。”
微微沙哑声线带出无人知晓凄酸,埋在心底已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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