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大笑起来,说:“就是有副不准赊帐对联贴在这里,他要赊也会赊。”
店主人憨厚地说:“总要好点。老先生,你老不知,小店开张半个多月来,天天都有人赊帐,都是些熟人,还有三亲六戚。他来赊帐,又不白吃,怎好不给他赊呢?但小店本小利微,天天如此,怎垫得起?不瞒你老说,半个多月来,小店不但分文未赚,还倒欠肉铺几千钱。”
望着这个可怜巴巴店主人,曾国藩很同情他难处,说:“好!给你写副口气硬点对联贴起。”
小伙计赶紧拿出笔和纸,又磨起墨来。店主人和荆七都站在旁边看。曾国藩略微思考下,援笔写道:“富似石崇,不带银钱休请客;辩如季子
。当即三人又返回船上。次日凌晨,船进入资江,当晚到益阳。荆七付过船费,打发船老大。
为便于沿途与康福谈话,也因为连续十多天船坐得手脚发麻,曾国藩不坐轿,三人从益阳开始步行回湘乡。这天中午,来到宁乡境内嵇茄山脚下。
走两三天路,曾国藩感到劳累。荆七看到前面棵老松树下,有块平坦石板,便对曾国藩说:“大爷,们在这里歇息下吧!”曾国藩点点头。康福说:“大爷,有个表姐住在这里不远,们到她家去坐坐,就在她那里吃午饭!”
曾国藩说:“已经累,再说这样凭空去打扰别人也不好,前面有家小饭铺,们到那里去吃饭。你人到表姐家去如何?”
“这样也好,到表姐家坐会儿就来。”
康福抄小路走。曾国藩主仆二人顺着大路向小饭铺走去。
这是乡村马路边常见饭铺,两张小桌子,个店主,个小伙计。见有人来,店主连忙招呼,小伙计立刻端上两碗茶来。荆七知道曾国藩向来节俭,也不大多喝酒,便随便点三四个素菜,要半斤水酒。
刚吃完饭,店主就笑嘻嘻地走上来,对曾国藩说:“老先生,看你老这个模样,便知是个知书断文秀才塾师。小店开张半个多月,店门口连个对联也没有,今日就请老先生给小店写副,酒饭钱就不要付,算是对你老点酬谢。”
曾国藩最爱写对联,也自认长于此道,友朋亲戚之间,几乎是有求必应,并以此为乐事。今日店主人这样诚恳,他当然不会敷衍推辞,便笑着说:“好哇!你想要副什样对联呢?是想发财,还是想求平安?”
店主人见曾国藩满口答应,很是快活,说:“老先生,小店别都不想,只想叫别人见,不好意思向赊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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