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闲闲地说:“你这个人真怪,你当时又未跟同梦,安知所为耶?”
“做梦?”兆熊惊奇地问,“你说你信上所写都是梦境吗?”
“是,点不假。”左宗棠诡谲地笑着。
“你把梦境写得历历如真事,闺阁之中,也能这样大言欺人
鸟变声,草新土润,别有段乐意。安得同心数辈来吾柳庄晤谈乎!’只要你们常来这里走走,起饮酒赋诗,煮茗论文,长此生,岂不甚好。”
“好是好,但这些好处只能让与别人。你难道忘记令兄期望吗?‘青毡长物付诸儿,燕颔封侯望予季’。听说,这还是伯母大人意愿。”
“大丈夫不封万户侯,枉此生。但宗棠生在今世,时运不佳呀!”
欧阳最清楚左宗棠志向,知道刚才无意间触动他心中最大遗憾,弄得本来谈笑风生气氛骤然冷落下来,不免有点失悔。恰好,周夫人过来添茶,欧阳立即笑着对周夫人说:“嫂夫人,给你说段故事吧!”
“好啊!难得你兴致高,成年缩在闺房里,耳目闭塞,正要听你讲点新闻故事开拓心胸。”周夫人很高兴,挨着宗棠身边坐下来。
“那年,和个朋友乘舟北上,进京应会试。舟过洞庭湖,在个小渡口边停下,天色已晚。那个朋友在伏几作书,问他写给谁,他说给内子写封家信。正在这时,舟子呼他上岸去玩玩。信放在几上,匆忙间未封缄。那时年轻,好奇心强,想看看人家情书是怎写。开头几句写些别后情事,与常人无异。惟中间段使感到惊奇。”欧阳停下,看到宗棠和周夫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信中这样说:有夜,舟停在僻静处。到半夜时,忽然水盗十余人,皆明火执仗入舱,以刀尖启开帐子,奋起大呼,仗剑与这些水盗搏斗。众盗不支,相继败走,退至舱外。又大呼追赶,盗贼吓得纷纷坠于水中,恨不能游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走。”
“季高,小岑讲那个朋友是你吧?记得道光十三年,你从洞庭湖托人带回信上,写正是这桩事,你那次也是与小岑同舟。”
左宗棠看看周夫人,没有回答。
“嫂夫人,此人正是季高,今天要当面戳穿他。他杜撰这个英勇故事,其实完全是捏造。季高,你今天要向筠心赔罪,你骗她整整二十年。”欧阳笑起来。
“当时真完全相信。方面为他担心,方面又为他骄傲。那时想,季高真是个英雄。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假。”周夫人嗔左宗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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