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史书上载有星相家吕公、管辂事,断人未来吉凶,毫发不差,真是神奇。请问先生,这人之贫富寿夭,真能够从骨相上判断出来吗?”
“当然可以。”陈敷断然答道,“《孔子三朝记》上说:‘尧取人以状,舜取人以色,文王取人以度。’古代圣贤选择辅佐,总先从骨相着眼,而所选不差,足可资证。玉蕴而璞,山童而金,犬马鹑蛩,相之且有不爽,何况于人。只是人心深微,机奥甚多,相准不易。”
“先生高论。”曾国藩心中欢喜,又说,“照这样说来,这相人之事可以相信。”
“相人之事,有可信,亦有不可信。”陈敷侃侃而谈,“若是那种挂牌设摊,以此谋生之辈,其相人,或迎合世人趋吉好利之俗念,或为自己某种意愿目,往往信口雌黄,亦或阿红踩黑,此不过是攫人银钱骗局而已。若夫博览历代典籍,推究古今成败,参透天地玄黄,洞悉人情世态者,其平日不轻易相人,要为命世之主指引方向,要为辅世之才指明前途,要为孝子节妇摆脱困境,胸中并无丝私欲。其所图者,为国家万民造福,为天地间存点忠孝仁义之气。这种人不相则已,相则惊天动地。如此星相家,岂可不信?”
曾国藩频频颔首,说:“先生所论,洞察世情,不容鄙人不佩服。不过,鄙人心中有段往事,其中缘故,直不解。先生可否为释?”
“大爷有何不解之事,不妨说与山人听听。”
“那是二十年前事。”曾国藩缓慢地说,“那年国藩尚未进学,次偶到永丰镇赶集,见集上先生,身旁竖起块布幡,上书‘司马铁嘴相命’六个大字。那时正为自己年过二十,尚无半个功名而苦恼,便走到司马铁嘴面前,求他相相,看此生到底有没有出息。司马铁嘴将左瞧右看,好半天后,沉下脸说:‘先生是喜欢听实话,还是喜欢听奉承话?’心头惊,自思不妙。但既然已坐到他对面,便不能中途走掉,于是硬着头皮说:‘当然要听实话。’司马铁嘴把又细细端详番,说:‘不是有心吓唬你,你这副相长得很不好,满脸凶气死气,将来不死于囚房,便死于刀兵。说实话,你心中不舒服。你这就走吧!也不收你钱,自己今后多多注意。’听好不晦气,连几个月心神不定。谁知第二年就进学,第三年便中举,再过几年,中进士点翰林,路顺利。点翰林回家那年,特地到永丰镇去找司马铁嘴,谁知再也找不到。别人说,司马铁嘴知回来修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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