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正说话间,曾国藩见窗外似有人影闪过,“荆七,你到外面去看看。”
会儿,荆七捧着个纸套进来,说:“人没见到,只见门口摆着这个东西。像是信套,却又很重。”说着,双手递过去。
曾国藩看时,是个信套。他用力扯开,只见把明晃晃短刀从里面笔直掉下来,刀尖插进地板中,刀把在微微摆动。黄廷瓒吓得脸色变白,曾国藩也吓跳,但很快镇静下来,强笑道:“谁给送来这样锋利短刀!”
说着从信套里抽出张纸来,黄廷瓒凑过脸去看,只见纸上歪歪斜斜写着两行字:“放人,万事俱休;不放,刀不认人。”旁边用红、蓝、黑三色笔画三个互相套着圆圈圈。
黄廷瓒惊叫道:“这是串子会人干!”
衣食无着,寒酸不堪,老娘死,连回籍奔丧路费都没有。也正因为迂直,却被曾国藩看中。曾国藩喜欢这种不会使乖弄巧,心地踏实人。他认为当今官场腐败,就由于巧佞之徒太多、迂直之人太少缘故。曾国藩将审案局日常事务,委托黄廷瓒负责,其他委员办事,也要黄廷瓒审查。黄廷瓒对曾国藩感恩戴德,尽心尽力地办事。
般案件,曾国藩都依黄廷瓒处理意见,但这件事,却不能按他意见办。
曾国藩把此事处置不重,将会引起不良后果利害关系,向黄廷瓒剖析番,终于使黄廷瓒信服。
“重判可以。为首囚禁三年,协从分别囚禁三到六个月。”黄廷瓒提出从重方案。
“这些人与会堂有联系吗?”曾国藩不对黄廷瓒方案置以可否,却提出另个问题。
“你怎知道?”曾国藩问。
“这三色圈圈便是串子会标记。”黄廷瓒这几个月亲自审讯过不少案件,懂得些会堂黑幕。
“想以死来威吓?哼!”曾国藩鄙夷地冷笑,“本部堂兼
“接到大人手谕,卑职着重审讯这件事。有人供称为头廖仁和与串子会有些联系,但没有证据。”
“除廖仁和外,那十二名都是些什人?”
“十二人都长住大西门带。有四人曾被长毛掳去当过长伕,有三人原为驻守武昌绿营,武昌被长毛攻陷后,逃回来。另外五名也都无固定职业,其中有三人因打过人,被按察使司传讯过。”
“这就对。”曾国藩点点头,“说这些人为何这样无法无天,原来不是游匪,便是流氓,竟无个安分守己良民。对付这种人,杀头亦不过分。”
“杀头?”黄廷瓒大吃惊,再重也重不到杀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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