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耒阳当机立断,发主人质库数百万钱募勇制旗守城。这种魄力,国藩深佩不已。”
玉麟淡然笑:“这也是仓促之间,无可奈何。那时县令请饷,竟无应,只得以此应急,也顾不得主人肯不肯。”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凭这件事,足可以看出雪琴兄将材。”
大家都笑起来。曾国藩说:“军事殷急,不容闲暇。请雪琴兄明日就搬到桑园街去,立即着手筹建水营。不过,有事想劝足下句。”
“请大人赐教。”
“听说足下至今尚单身人,要等功成名就后再成家,志气虽可佳,但窃以为不必如此固执。古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娶妻生子,怎能慰老母之心?且今后从军打仗,兵凶战危,生死难以逆料,更不能没有子嗣。望足下听某言,在大军离开衡州之前,定成家。”国藩叫亲兵抬来盒银子,指着盒子说,“军中饷银匮缺,又乏珍稀,这八百两银子不是聘足下之礼,只是作为足下安家之费。待得足下成家之后,水师训练好,再浮江北下,为朝廷分忧。”
彭玉麟既不能拂逆曾国藩这番好心,也不能不接受这份厚赠,只得恭敬从命。
彭玉麟第二天就搬进桑园街赵家祠堂。曾国藩想起杨载福在洞庭湖上精采表演,觉得杨载福实在是个难得水师军官,便向彭玉麟介绍杨载福。二人相见,甚是欢洽。前些日子,曾国藩从长沙请来永泰金号老板黄冕到衡州。黄冕曾在江苏带任过多年知府,见过许多炮船,视察过江苏水营,对办水师有经验;又调来在广西管带过水营候补同知褚汝航。杨、黄、褚三人和彭玉麟起商讨水师筹建,先定在石鼓嘴下青草桥边建大造船厂,广招各方木匠,努力造船。为互相辨认和壮声势,彭玉麟还为新筹建水师第营设计各色旗帜。
常言道,插起招军旗,自有吃粮人。衡州、衡山、祁阳带历来多船民。这些船民,并不打鱼,而是靠长途运货为生。自从太平军这两年在湘江、洞庭湖带点燃战火以来,长途贩运船民生计受到很大影响,许多人只得改行另谋生路,但大部分既无田,又没有别手艺,生活很困难。得知曾国藩在衡州招水勇,连个橹工饷银都可以养活个四口之家,于是这带失业船民接踵而来。短短十天,前来投军便有二三千,大大超过个营编制。曾国藩决定从中挑出千五百人,同时建三个营。任命彭玉麟为第营哨官,杨载福为第二营哨官,褚汝航为第三营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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