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章虽未直接拜曾国藩为师,但他也和二弟样,口口声声称曾国藩为师,他对办厘金垂涎已久,因为资望年龄都还不够,故不敢唐突提出。他以稳重口吻说,“厘金之事,久思在湖南推行,只因人微言轻,不敢率尔建言。晚生想,既然军饷如此缺乏,为剪灭长毛大业,暂时行此权宜之计,亦未尝不可,关键在用人要当,规矩要严。”
打仗哪有不死人道理,们毕竟争这口气,把三点水夺回来,也对得起死去兄弟。”
郭昆焘紧接着说:“正是这话。三湘父老凑集十万两银子,再加上四川解来六万、广东解来四万,合起来共二十万两,给弟兄们庆庆功。”
听说带来这多银子,曾国藩大为高兴。这两个月来,他为军饷之事颇伤脑筋。先以为武汉攻下后会得到笔钱,谁知湘勇从营官到勇丁,几乎个个饱私囊,大营却没有得到几两银子。他奏请朝廷饬陕西巡抚王庆云解银十四万,江西巡抚陈启迈解银八万,至今不见分文。尤其是陈启迈,更令曾国藩气愤。率师东下,不正是为江西吗?他居然可以无视这支人马存在!
“陈启迈也大过分。”郭昆焘说,“不过,筹饷也真是难事。百姓贫如洗,有钱人家银子,宁肯被土匪抢去,也不肯捐献。这十万两银子,还多亏季高兄苦心经营。”
“百姓也确是穷到家。”郭昆焘叹息。过会,他突然问大家:“诸位听说过雷总宪在扬州抽商贾之税充军饷事吗?”
众人有说听过,有说没听过。郭昆焘说:“去年年底,左都御史雷以諴到扬州佐江北大营,眼见营中饷银奇绌,乃仿汉代算缗之法,对商贾实行十文抽之税,听说每个月可得银七八万,江北大营从那以后,再不虞饷银匮缺。”
“雷总宪实行厘金事,亦有所风闻。”直坐在旁边未开腔刘蓉说,“听说现在苏北关卡林立,百姓怨声载道,厘金局混进不少贪劣之辈,乘机敲作勒索,实际上不是十文抽,而是抽三抽四。这样抽法,商贾何能承受得!们湖南地方贫瘠,非官商大贾辐辏之区,财富不过敌江苏大县而已。倘若湖南也仿照苏北设关立卡,怕是商贾裹步,民不聊生。”
“孟容说诚然有道理。”郭昆焘接过刘蓉话头,“苏北厘金对商贾百姓有害,且经营不得人,们可以前车之覆为鉴,把事情办好些。”
“筱荃,你看湖南可以办厘局吗?”曾国藩问李瀚章。
“回涤师话,雷总宪在扬州办厘金事,晚生亦有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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