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平定长毛后再谈。先说说,你准备招多少人!”
“多则万,少则七八千,名字已想好,就叫它楚军。”
“楚军?”曾国藩想起当年王錱在赵家祠堂张贴“湘军营务处”招牌事,“季高,叫楚军不宜,你既然要另树帜,还是叫楚勇为好,日后免得遭人讦难。”
“虽然是勇,但
,他历来采取谨慎态度,从不妄加议论,何况当着这位心直口快左季高面!对何桂清则不同。曾国藩恨何桂清,最先起于郭嵩焘购浙盐事;后来,何桂清常向他靠山——军机大臣彭蕴章写密信,说曾国藩胆小,不会打仗,彭蕴章把这股阴风吹到皇上耳边。
这些,都是郭嵩焘在南书房当值时听到。现在,何桂清终于惨败,曾国藩如何不快意!
“不知道!”左宗棠摇头。他对于这些身居高位官僚有种本能敌意,极乐于听他们倒楣事,“你说吧。”
“败兵逃到常州,何桂清才知江南大营破。他不思抵抗,立即带着僚属跟在和春后面南逃。常州士绅知道,半路拦下他轿子,哭着跪着请他留下。何桂清这个丧尽天良家伙,居然命令亲兵开枪,打死几个乡绅,然后冲出人群,逃到苏州。徐有壬闭门不纳,只得连夜绕城墙往上海方向逃去。向攀轿挽留乡绅开枪,大清二百年来,还没有这样总督!”义愤私怨混合在起,使曾国藩出现少有激动。
“偏偏都是这些混蛋得到重用,倘若不是这次长毛打到常州,过不几年,这个油滑小生又要入阁。”天下这些不平事,左宗棠恨之入骨,提起便有气。近年来年纪大,他有时也能克制自己肝火。他有意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起茶来。火气略为平息后,他告诉老朋友,皇上已命他回湘募勇,明天就要离开宿松。
“明天就走?”曾国藩希望左宗棠多住几天,关于局势变化后湘勇用兵计划,他很想与这个今亮商讨商讨,“《经史百家杂钞》编纂如何,你还没有提意见呢!”
“猜想你欲超过姚鼎?”左宗棠诡谲地笑笑。
“姚姬传先生博大精深,粗解文章,乃姚先生启之,哪里敢有超过他野心。”曾国藩诚恳地说。
“当然,要想超过姚鼎,也确不易。”左宗棠收起笑容,认真地说,“不过,你将姚先生义理、词章、考据治学路径有意拓宽条,把经济加进去。从这点上说,你有所超过。
但大醇小疵,里面也有些篇章还可再斟酌斟酌,眼下无心和你多说,待平定长毛后,再来详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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