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太后正脸对着墙躺在床上,知有人来到床边,以为是奕,说:“你又来做什,所有东西都给你。他性情不易知,不要引起他怀疑。”说着转过脸来,见不是奕而是奕泞,面露难堪。奕泞口里唯唯,心里却不是滋味。孝静死后,奕泞谥她为“孝静康慈弼天辅圣皇后”,不系宣宗谥,不祔庙,有意减杀丧仪。安葬孝静太后第二天,便以办理皇太后丧仪疏略为名,罢去奕军机领班之职,命回上书房读书。兄弟不睦开始公开。
后来,奕泞在热河行宫期间,又多次听人说奕和夷有方,外人多信服,京中有拥奕为帝说法,故而对奕更加提防,连奕欲来行宫奏禀和议情况都予制止。然而奕器局宏阔,识见开明,久为朝野所景仰,曾国藩更是特受他赏识器重。
“今后说不定朝廷会出现太后、辅政大臣、恭王三足鼎立局面,国家事将更难办!”胡林翼说完端起茶杯。他今夜话说得太多,胸部已隐隐作痛,两颊潮红,轻轻地咳起来。
他小口小口地吮茶,只手慢慢地在前胸抚摸。两人都不作声。沉默阵后,胡林翼说:“来安庆前天,接到左宗棠信。信上说,他日前游浮梁神鼎山,偶得联,特为寄来,要看后交你看,请你替他改改。”说着从袖口里抽出个信套来。
曾国藩从信套里取出张迭得整齐宣纸,宣纸上联语字迹锋芒毕露,正是左宗棠亲笔。曾国藩轻声念着:“神所依凭,将在德矣;鼎之轻重,似可问焉。”联语字头,恰好嵌着“神鼎”二字。曾国藩脱口称赞:“好副对仗工整佳联!”
胡林翼微笑着不作声。
“神所依凭,将在德矣;鼎之轻重,似可问焉。”曾国藩又抑扬顿挫地念遍。忽然,两只三角眼里射出异样光彩,凝神望着胡林翼,觉得胡林翼平和而带有病态微笑里,似乎蕴藏着无限机巧诡谲,联系到刚才他所说那些话,曾国藩对这副联语弦外之音已有所悟。但,这是可能事吗?
左宗棠能有那种非分之想吗?关于左宗棠胆量,三湘士林中有个传说。
那年,陶澍回湖南,在醴陵渌江书院见到左宗棠书写“春殿语从容”楹联后,特邀左来相见。左大大咧咧地来到陶澍身旁,作揖时,恰巧碰断陶澍胸前挂朝珠线。粒粒珠子立时掉下,撒满地。倘若是般二十几岁平头百姓闯下这等祸事,早已吓得举止失措,左宗棠却无事般地弯下腰去,边拾珠子,边和陶澍说话,全不在意。陶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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