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刚好百日,你老就放心让陈春燕侍候吧!”彭玉麟笑着边说边出门。曾国藩伸出指头点点掐掐,便将春燕留下来。
夜晚,疲劳天曾国藩回到卧室,发觉房间大变样: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桌上文书整理得整整齐齐,床上铺垫摆得清清白白。
春燕提着大桶热水上来,轻柔地说:“请大人洗脚。”
“你怎知道有这个习惯?”曾国藩吃惊地问。
“小女子问过彭大人,他说大人有睡觉前烫脚习惯。彭大人还说,大人临睡前要吃点甜软东西,如稀饭、鸡蛋汤,平日喜欢吃鱼,吃新鲜蔬菜,吃湘乡土制盐姜、干菜,饭后还喜欢散步。”
“有母亲、哥嫂和个小妹妹。”
“父亲呢?”曾国藩问。
“父亲前几年病死。”陈春燕语调中明显地带着悲伤。
“是个有孝心女子。”曾国藩心里想,又问:“你父亲生前做什事?”
“是个穷困读书人,生教蒙童糊口。”
只得挑起这付重担,日夜与文武僚属商议归复金陵大计。偏偏癣疾又次大发,弄得他苦恼不堪。
这天午后,曾国藩强打精神批阅文书,忽然觉得眼前亮,彭玉麟带着个年轻女子走进来。
“涤丈,你老看看这个妹子如何?”彭玉麟笑吟吟地指着低头站在旁女子问。这以前,彭玉麟已带来过三个女人,曾国藩都不满意,或嫌其粗俗,或嫌其丑陋。这个女子进来,便给他种好感:身材匀称,步履端庄,那副羞答答样子,既显得安详,又有几分迷人。
“把头抬起来。”曾国藩轻轻地命令。那女子把头抬下,觉得对面老头眼光很阴冷,又赶紧低垂。曾国藩见她虽算不上美丽,却也五官端正,尤其是眉眼之间那股平和之气很令他满意。“叫什名字?”
“小女子名叫陈春燕。”
听说是读书人女儿,曾国藩更高兴:“那你也认得字吗?”
“小女子也略为识得几个字。”
“雪琴,谢谢你!”
“涤丈收下!”彭玉麟如释重负,欢喜地说:“明天带大家来向涤丈讨喜酒喝。”
“慢点,慢点!”曾国藩叫住彭玉麟,问:“百日国制未满吧?”
嗓音清亮,曾国藩听很舒服,又问:“今年多大?”
“二十二岁。”
“听你口音,像是湖北人?”
“小女子家住湖北咸宁。”陈春燕大大方方,口齿清楚,完全不像以前那几个,要是吓得手足失措,要是扭扭捏捏,半天答不出句话。曾国藩心中欢喜。
“家中还有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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