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门有封信给你老。”滕绕树从背包里取出信来,双手递给曾国藩。
宋国永信上说,哗变部队达八千人之多,是在追赶汪海洋途中,听到裁减湘军消息后发生。他们突然赖在金溪不走,向宋国永索取欠饷,为头是庆字营营官申名标。这两年来申名标在霆军内暗中发展哥老会,这次哗变,就是哥老会在串联。
这个可恶申名标,悔不该当初没有杀掉他!曾国藩在心里骂道。那年撤申名标营官职务后,他在亲兵营呆半年,后被杨岳斌保释到外江水师,以后鲍超看他能打仗,便许他个营官职务,将他从水师调到霆军。滕绕树退出后,曾国藩把霆军哗变事告诉赵烈文,并带着他坐轿来到吉字营统帅部。
曾国荃在读大哥信和《范泰传》后,心情略为开朗些,但神情仍然抑郁。见大哥进门,便忙拉着他手说:“大哥,想好,只
有考虑成熟,他深知这中间问题定会很多。在给皇太后、皇上奏折中,他提到这件事,表示坚决裁撤湘军决心,为是让朝廷放心,至于具体部署,还有待周密思考。在次湘军高级将领会上,曾国藩把裁军决定透露给他们,以便听听他们对此事反应。
看来,鲍超已将此事在霆军中传开。滕绕树来,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听听军营将士们意见,也可以对他们作些解释。
“绕树呀!”曾国藩放下总督架子,以长辈身分和蔼地说,“你百战辛苦,为国家立功劳,乡里族人谁不敬重?
现在再拿些遣散费回去,买几十亩好水田,起几间大瓦屋,舒舒服服、自由自在地过下半辈子,岂不最好?何必当官争权呢?何况你们武官终年在军营,免不要打仗流血,有性命之忧!”
“中堂大人话固然很对。”滕绕树正正经经地说,“不过,买田起屋在家里过日子,再好也只是个土财主,哪里抵得上大将军操生杀大权,八面威风呢?”
“这样说来,你们都不愿意遣散回籍?”
“也有人愿意,但当官大部分不愿意。”
“不愿意又怎样呢?”曾国藩想起前段时期吉字营骚乱,已有种不祥预感。
“中堂大人,这次正为此而来。”滕绕树神色严重地说,“霆军将近半人哗变。”
“有这样事?”湘军中有逃兵,有骚乱,但尚无大批人哗变先例。霆军向纪律甚差,只有鲍超可以弹压得住。曾国藩也曾担心霆军内部会出乱子,但没有料到哗变。他气愤至极,“因何事哗变,谁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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