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表示深深谢意。刘昆、平步青坦然接过酒杯,说几句客套话后饮而尽。
“爵相,这是号军们打扫号房时,从设字号房里拾来封给您禀帖。”饮完酒后,刘昆从袖口里摸出封封闭严实信来。封面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呈两江总督曾大人亲启。”
“好,带回署去看看。”曾国藩接过信,又笑容满面地往同考官面前走去。
好久没有睡过这样香甜安稳觉。临近丑时回署后,曾国藩倒床便睡着,直睡到已初才醒过来,闹五魁热闹场面仍在眼前不时浮现。他想起十年前打起卫道旗号在衡州出兵,现在,由自己奏请在金陵恢复江南乡试,以孔孟诗书取士选贤,又亲自为这科举人写榜题名。想到这里,他心中升腾起股壮志已酬自豪感,觉得这件事情意义,比收复金陵城意义更大。他由此而意识到应该以主要精力履行总督职责,过去再幻想做夔、皋、周公事业,现在虽不能大行于全国,总可以在两江施展吧!
两江素来在全国占有极为重要位置,把两江治理好,便为全国树立个样板,也培育批好官种子,待捻乱平息、长毛残余清除后,全国便都可以仿照两江样子整饬。
如此,国家岂不中兴?自己岂不就是当今夔、皋、周公?
曾国藩觉得仿佛年轻十岁,全身重新奔流着建功立业热血。他猛地记起昨夜刘昆递给他那封信,连忙找来,拆开读着。
打头行低几格写着:“江苏无锡籍士子薛福成”。曾国藩回忆昨夜写榜上举人名字,无论正榜副榜都没有“薛福成”三个字。“是个落选士子。”他心里想。第二行写着:“恭呈太老夫子元侯中堂节下两江治理八条”。正思考着治理个新两江出来,便有人自献方略,曾国藩心中欢喜,仔细地看下去。
薛福成在简单几句歌颂曾国藩平定长毛收复两江话之后,随即提出养人才、广垦田、兴屯政、治捻寇、清吏治、厚民生、筹海防、挽时变八项建议。每项建议中又都有具体实行措施,并非书生泛泛空谈,而其中兴屯政、筹海防二策,曾国藩整饬两江计划中还没考虑过。全篇呈词,条理精密,文词清通,洋洋洒洒达万余言,结尾几句尤使曾国藩击掌叫好:
窃惟天下之将治,必有大人者出而经纬之。十余年来,节下廓清东南、安静寰宇之勋,磊磊轩天地,海内抵掌高谈之士,岂能诵说万?晚生以为,节下戡乱之业,实已过唐之汾阳王、明之新建伯,而今日治理两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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