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谈得最多是崇厚,说他是洋奴,是卖国贼。崇厚四处讲,大人在他面前亲口说,谤则同分,祸则同当。他说大人完全支持他,故而无知愚民也迁怒于大人。说大人与崇厚穿条裤子。”吴汝纶性格直爽,有什说什,他知道曾国藩清楚他性格,说话也不遮挡。
曾国藩对崇厚不满起来。谤则同分,祸则同当,这话是说过,但不应当四处乱讲。他是要把拉出来做他挡箭牌?那天在罗淑亚面前媚态,已使人看不顺眼,难道他与洋人在背后有什交易吗?今后得警惕点!“还议论些什?”
“罗淑亚那天在大人面前提四点要求也传出去。”薛福成答,“天津士民们都说,这四条条都不能接受。他们说还是醇王爱国。醇王说,要趁这机会,杀尽在中国洋人,烧尽他们房屋,永远不许洋人踏进大清国门,可惜曾中堂没有这样做。”
薛福成自己与醇郡王奕譞是个观点,“可惜”下面那句话,是他本人心里话。曾国藩张开眼皮看薛福成眼,他已从这几句话里窥视出薛福成心思,而且他也知道,吴汝纶也跟薛福成个观点。只有赵烈文稳重,目光远,在赴津路上,赵烈文用“委曲求全”四字来概括这次办案方针,与
到。武兰珍先不肯找,明白告诉他,事情闹得这样大,完全是他引起,若不找到王三,讲清这中间关系,就要杀他头来平息众怒。这下武兰珍害怕,第二天就把王三找来。”
“王三是个怎样人?”
“据卑职看,这王三纯是个市井无赖。卑职审过他两次。
第次他招供是教堂夏福音给他迷药。第二次又翻供,说迷药是他自己制,迷拐小孩目,是为把小孩卖给别人做儿子,赚几个钱用,与教堂无关。真正是个反复无常小人。”
“把他押起来,过几天再审!”曾国藩命令,“还有武兰珍,也押起来,但要与王三分开。
曾国藩心里很烦躁,背手踱步速度越来越快。会儿,他嘎然停止,转脸问吴、薛:“这两天,你们在街头巷尾听到什议论没有?”
吴、薛对望眼,都不吭声。
“难道点都没有所到?”曾国藩又次追问。
“大人,不是没有,是多得很,天津满城都在议论。”吴汝纶向来藏不住话,见曾国藩再问,便打破与薛福成默契。
“晓得定是议论很多,你们拣几条主要说说,尤其是关于们来后情况。”多走几步,曾国藩便觉得累,他坐下,眼皮也无力地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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