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为之祝寿,虽然他亲笔题写匾额已照原样又制块,仍旧高悬在会馆大门上,但砸匾往事毕竟令他感到锥心痛苦,他只应酬性地略坐坐,便借口身体不适告辞。当年庆贺同科十进士豪兴,已成为非常遥远回忆。
寿筵摆过后,两宫太后、皇上在养心殿接见两次。皇上照例缄默,东太后也未开口,两次接见加在起,西太后总共只问他十几句话,他最关心马新贻被刺事,仅仅只两句。句:“马新贻这事岂不甚奇?”他摸不透这话意思,只得含糊答道:“这事很奇。”西太后略停会,又说出句:“马新贻办事很好。”这句话总算是点到实质,他赶紧顺着她话回答:“他办事和平精细。”尖起耳朵欲听下文时,没有,叫他跪安退出。第二天,干脆连马新贻名字都没提。西太后只问他何时启程,要他到江南后练兵。
十月初十日,是西太后万寿节,曾国藩随班朝贺。第二天,正是他晋六十岁生日,为表示公而忘私,这天早,他便离京南下。
途中,曾国藩反复地咀嚼西太后两句话,细细地揣摸朝廷对马案态度,慢慢地有些较明确认识。西太后对此事并不太热心,印证赵烈文分析。朝廷对马新贻看法尚好,这是方面;另方面,又没有要将此案追查个水落石出意思。对于这样桩大案奇案,朝廷态度显得颇为难以理解。
路上,他把这些想法与赵烈文、薛福成、吴汝纶等人商讨,他们也都觉得奇怪。这些离奇迹象倒刺激赵、薛、吴这班热血幕僚好奇心。他们极力怂恿曾国藩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并猜测弄清之后必有许多意外收获。曾国藩淡淡地笑笑。他不指望什意外之获,但既然已受命重回江督任上,查明此事乃职分所在。他于是写封密信,派急足送给正在江宁附近整顿长江水师兵部侍郎彭玉麟,要他先行秘密查访。
两江总督衙门正在重建之中,尚未完工,马新贻当总督时,衙门设在江宁府署。曾国藩不愿与马新贻冤魂作伴,而先前住原太平军英王府已作他用,于是暂借盐道衙门办事。
连几天,江宁城里上自将军魁玉,下至过去平民旧识,川流不息地前来拜谒。除魁玉、藩司梅启照以及郑敦谨未到之前代为审案漕运总督张之万外,曾国藩律谢绝。忙过这些应酬后,他又亲到江宁府去吊唁马新贻,送上副挽联:范希文先天下而忧,曾无半时逸豫;来君叔为何人所贼,足令百世悲哀。
这天傍晚,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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