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估计会有些什别想法呢?”曾国藩笑着问,他对容闳这句话很有兴趣。
“因为自己有顾虑,也就怕老中堂有顾虑。”容闳坦率地说,“历史上只有四夷遣使来华寻师请教,不见中国派人出去求学问道。如果提出派人出国拜洋人为师,很可能便会有人以华夷有别,尊华攘夷等大道理来斥责,结果事情没办成,反倒招来恶名。卑职想老中堂后来之所以没有再提,是不是也出自于这个顾虑。”
“你这个想法不是没有道理。”曾国藩严肃地说,“同治六年,恭王奏请在同文馆里增设天文算学馆,聘请洋人执教,倭艮峰就坚决反对,责问恭王何必师事夷人。后来又有人因天旱上奏撤同文馆,以弭天变而顺人心。请洋人当教师都不同意,何况派人出国留学!顾虑有人反对,自然是个原因,但也不是主要,还有别些原因。”
曾国藩说着,端起茶碗轻轻地抿口,又说,“其实,看那些人都是枉读圣人书。孔子云三人行必有师,又说入太庙每事问。圣人虚心求教,原不以对方身分地位为转移。洋人也是人,他有长处,们就要学习;学到手后再超过他,制服他。魏默深师夷长技以制夷话说得很深刻,在咸丰十年就对皇上说过要师夷智以造炮制船。”
“既然老中堂没有这个顾虑,卑职想派人出国,现在是时候。派人出去,最好是派幼童。”
“派幼童?”曾国藩放下手中茶碗,前倾着身子问,“你讲讲,为什要派幼童?”
“卑职这个想法,是从自己切身经历体会出来。”容闳说,黝黑脸庞上光彩照人。“派幼童出国,卑职以为有这样几点好处。第,人在小时最易学语言。英文流利,就得力于七八岁时就跟着英国人学话,到江宁也有六七年,却句本地话都未学会。第二,在外国学习,与在国内学**不相同。国内学总是第二手知识,在国外则可以系统地接受他们整套关于天文历算理化方面教育,潜移默化,就能得其学问之精髓。第三,这批幼童在国外日久,眼界大开,并有可能接触到他们造炮制船各种现场,能看到他们所造出最先进船炮。那样,们就有可能迎头赶上,而不至于年复年地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第四,对科尔、史蒂文生,甚至对傅兰雅先生都始终抱有戒备心。怀疑他们不会把最优秀技术、最先进器械介绍给们。好比说,现在西方都在大量造黎竞新枪和必利新枪,而他们直封锁,瑞生洋行也不帮们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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