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封老汉笑着说，“康福
年四季都住在这里，不大出门，读读书，下下棋，教育儿子，也天天与老汉天南海北地瞎聊。”
曾国荃想康福既然不在，且自己又必须尽快赶到江宁，遂道：“封老伯，借你张纸和枝笔，
给康福留几个字如何？”
“行。”封老汉刚开口，康重便溜烟跑进屋，会儿拿出全套笔墨纸砚来。曾国荃展开纸写道：
康福仁兄：欣闻你尚活在人世，拜访不遇，当谋下次再会。大哥病重，特为由湖南去江宁看望。韦俊伏法后，康氏祖传之棋已由大哥珍藏。能与仁兄再来场饮酒围棋，真人生快事件！沅甫顿首于玉溪桥康府尽管这个赫赫九帅名满天下，东梁山下
封老汉和康重却并不知沅甫为何人。老汉叫康重将纸折好收下，待爹爹回来后即交给他。曾国荃看着这个聪敏少年，心里欢喜不已，想着要送件东西给他作个纪念。在身上摸
摸，又找不出件合适物品，正引以为憾时，猛然见胸前垂下围巾，他立即取下来。这是条用二十只火狐狸腋毛皮制成大围巾，当年以九百两银子派人从京师购得。他毫不犹豫地将围巾递给康重：“小重子，伯伯送给你，你收下吧！”
康重伸过手接着。那围巾异乎寻常柔软，仿佛里面藏着个火源似，不断地发出温暖热气来。康重从来没有见过这
好东西，刚要收下，又记起父亲再告诫话，于是把围巾递过去：“爹爹讲，不能要别人东西。”
站在他身后。
“他叫康福。”
“你们找康福？他是爹爹！”少年忙欢喜地答腔。
“你就是康福儿子？”曾国荃欣喜地望着少年，很是高兴，又问老者，“老伯伯，你是……”
“他是封爷爷，爹爹大恩人。”少年又抢着说。
曾国荃哈哈笑起来，说：“别人东西可以不要，这个伯伯东西，你非收下不可。待你爹爹回来后，他会告诉你。”
康重又转脸看着封爷爷。老汉说：“客人既然这样说，想必是你
老者慈爱地说：“他叫康重，康福儿子，机灵调皮鬼。”
“爹爹不在家，到武当山找朋友去。”康重又大声说起来。
“不在家？”曾国荃颇觉遗憾，“几时回来？”
“说不定，少则半个月，多则二十天。”封爷爷答，“请问先生，你找康福有事吗？”
“是康福朋友，有好几年没有见面。找他也没有什大事，路过这里，上岸见见他，随便聊聊。”曾国荃说，“封老伯，康伏这些年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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