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就是两个多月前过继给纪泽广铨。他刚离开母亲时,对大伯妈认生,成天哭喊。
“现在好些。”纪泽回答。
“慢慢就亲。”曾国藩说,“看那孩子是个福气相,今后会带出路弟弟来。”
对于盼子成疾曾纪泽来说,这是句极好宽慰话。
父子俩这样谈着家常,不知不觉竹林就在眼前。忽然,阵大风吹来,曾国藩叫声“脚麻”,便身子倾,歪倒在儿子身上。纪泽忙扶着,看看父亲时,不觉惊呆:只见他张开着嘴,右手僵持在半空,已不能说话。曾纪泽急得大叫:“来人啦!”
月你还是回户部去当差。”
“是。”儿子答应着。前年,曾纪泽以荫生资格应考,被取中分发户部陕西司,不久又升为员外郎,年前因父亲旧病加剧,特地由京师来江宁省视。
“京官清闲,若不思上进,最是容易混。有无出息,全看各人。英文还常温习吗?”
“每天都坚持读个时辰英文书,读书报已不感到吃力,只是说话不甚流畅。”曾纪泽兄弟跟着英国教师亚尔泰学英文已有三四年,进步不算慢。
“科前几年爱读兵书。对他说,打仗是件最害人事,造孽,曾家后世再也不要出带兵打仗人。从那以后,他不读兵书。近来又迷上祖冲之圆周推算,弄得茶饭不思。学术数是好事,有实用,只是他体质不好,你要劝劝他,不要太用功。”
正在竹林里锄草仆役闻讯赶来,忙着把曾国藩背进大厅。纪泽面叫人赶快去请医生,面吩咐铺床褥。过不多久,曾国藩醒过来,嘴唇也已自然地闭好,只是不能再说话。他摇摇手,指着大厅正中太师椅。纪泽明白,让仆役把父亲背到椅子边,扶着他慢慢坐好。这时,欧阳夫人、曾国荃父子、纪鸿夫妇、纪琛、纪纯、纪芬姊妹都已慌慌张张地赶来,大厅里挤满人。会儿,欧阳
“他前天很得意地对说,他已推到小数点后百位,大大超过祖冲之。”
“真吗?”曾国藩笑起来,“只怕是半途上出差错,往后都是白算。”
“也这样笑过他。他说绝对不会错,并自吹走到洋人前面去。”
曾国藩很觉安慰。两个儿子虽说不上是治国大才,也还算克家之子。有子如此,应该知足。
“元七今年七岁吧!”元七是曾纪鸿儿子广钧乳名,曾国藩最喜欢这个长孙。“这孩子很聪明,今后或许有出息。你这个做大伯,还要多点拨指引。元十也长得清秀,现在不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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