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果自己真失忆,还会做噩梦吗?
这些年反复噩梦——母亲医药费不断上调,父亲欠条如雪花般堆积,有小男孩流着泪抓住他衣袖……
有时候是他在某个雨天被人指责,那张脸是梁简,是裴母,更多是裴慕隐。
他哪天把自己名字都忘,也忘不掉分手时得到冰冷眼神。
它让怀中爱又轻又远。
“嗯,以前横竖没发生过几桩好事,说不定你早就在祈祷可以忘干净。”裴慕隐道,“现在这样,或许是在奖励。”
“这样啊,你不要这想。”祝荧道。
“怎?”
“就凭几桩好事,有也足够让人挂念辈子,坏事跟着留下来也没关系。”祝荧道,“忘掉不是奖励,只会是遗失很重要东西,要努力地找很久。”
病房里开着暖气,他只穿条浅色薄毛衣,剪裁精良,尺寸正好,上面印着某奢侈品品牌Logo。
裴慕隐不喜欢别人称赞自己外表,尤其用些普遍用在Omega身上形容词。
但祝荧这样讲,他却不介意,心思全扑在上半句。
“如果你没失忆,会掐死说这句话自己。”裴慕隐道。
“干嘛,难道没忘记切,就不可能原谅你?其实你可以当记得,反正也和说过遍。”
裴慕隐道:“不可以。”
而恨就在每分每秒,他恨沾血,拖得如此绵长。
·
过年时候,裴慕隐拆掉石膏,答应祝荧会陪他去江家吃年夜饭。
祝荧虽然自己不擅长与人交际,但裴慕隐就是在勾心斗角环境里长大,身份地位又摆在
祝荧气质很出挑,不管衣服是廉价还是昂贵,旦套在他身上,都像是大厦橱窗里展示主推时装。
这件毛衣又格外配他,衬得整个人愈发明艳,连带房间都亮堂几分。
他伸个懒腰,开始剥桌上糖果:“有些人就是这样,守着几分爱意、几道伤口,把爱恨直守下去。”
糖果放进嘴里甜滋滋,将药物苦味散去不少。
祝荧闭闭眼,膝盖上盖着裴慕隐为孩子准备毛毯,窝在沙发里午睡。
祝荧轻笑起来:“为什那较真?”
“那样话你真可怕。”裴慕隐道,“看被骗得团团转,傻瓜样被你耍着玩。”
祝荧笑笑,露出很天真神色。
“不觉得那样很吓人,累那久,分手也好怀孕也好,都是逃都没法逃,就让他躲躲吧。”
他以种旁观者语气分析着,埋头玩弄纤细手指:“只是觉得他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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