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钟息会立即动手,可钟息站在原地动不动。
“你摘——”
“要摘你自己起来摘。”钟息撂下句话就离开房间。
霍司承愣片刻,他被气得心口疼,躺在床上,半天缓不过来。
钟息真是他克星。
钟息平静地收回手,什都没说,把霍司承检查报告和医嘱放进抽屉里。
“你是不是巴不得死在直升机里?”
霍司承质问声在耳边响起,钟息沉默地推上抽屉,没有回答。
霍司承腔怒火无处发泄,抬眼就看到墙上相框。
那是整面墙合照,巴掌大相框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墙上,构成独特造型。
出事后第六天,连绵不绝雨终于停。
远处葱葱茏茏灌木林变颜色,从浓郁绿变成黄绿相间,又掺几簇火红,成道窗外风景线。
雨过天晴,阳光温煦。
霍司承记忆里关于钟息和霍小饱那个部分依然空白。
脑科专家来为霍司承复诊,表示还需继续用药,如果没有好转话,再过段时间,可以使用红外线理疗仪器配合治疗。
是他二十八年顺遂人生里最大劫难.
霍小饱看着穿着白大褂医生从爸爸妈妈房间里出来,好奇地歪着脑袋,从医生下楼
霍司承不记得自己是个很爱拍照记录人,他惊讶于家里怎会有这多照片,整面墙合照也就算,床头上方还有张巨幅结婚照,照片里钟息穿着白色西装,手里拿着束花,霍司承在他身侧,伸手搂着他腰。
这个房间里处处都是霍司承爱钟息证据,花里胡哨,纷乱繁杂。他明明记得他十八岁买第套房子时候,特意嘱咐设计师将全屋都设计成最简洁黑白色调。
他讨厌这些照片,讨厌每张照片里他望向钟息眼神,像被下蛊样,透着蠢劲。
“把墙上照片摘。”他说。
钟息直直望向他,霍司承迎上他目光,字顿地说:“把墙上照片都摘,看得头疼,包括这个结婚照。”
钟息站在专家旁边,听着专家叮嘱。
床上霍司承直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起,也不知道是嫌吵,还是神经痛发作。
专家离开之后,他才睁开眼,冷冷地望向钟息,钟息见他额头上纱布有些移位,想伸手帮他调整,霍司承立即扭头避开。
钟息手悬在半空,指尖微蜷。
昨晚钟息说那句“不爱”,下子把霍司承从温存期待里抽离出来。他半夜未眠,在床上辗转反侧,看向钟息眼神里充斥着恨意。现在恨意淡点,变成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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