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看到郁南的疤痕。
左侧后腰、小腹,左臀与大腿根,那些烫伤疤痕呈粉白色,皮肤些许轻微扭曲,面积比他想象中大了许多。难以去幻想当时究竟是经历了怎么样一次严重事故才造成这样的伤害。
宫丞一直以为那片玫瑰不过是夸张的手法,仅仅为了美感才纹了半身
平时亲热时用力大了些都要哭一场,手指被玫瑰花刺到都要哭一场的人,是怎么得到别人口中特别能忍的评价的?
他甚至疼到咬坏了一把椅子。
宫丞心脏麻痹一块,听见自己问:“在疤痕上刺青,会不会对皮肤有影响?”
俞川说:“大多数人都还好,郁南应该也没有影响。宫先生可以放心,我这几年钻研疤痕覆盖,也有不少获奖作品,技术还是过关的。啊,对了,给郁南这次纹身的作品也获奖了。”
“你把他的照片拿去参赛?”宫丞蹙起眉头,十分不悦。
”
工作室的人都下班了,今晚没有预约的顾客,到处一片安静。
俞川进了大堂开灯,随便倒了两杯水:“郁南手机号怎么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宫丞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却接着俞川刚才的话道:“第一次纹的时候很有难度?”
俞川也根本不知道他们分手,只听方有晴说过两人很恩爱,便道:“差不多吧。光是第一阶段就做了十几个小时,做做停停的。郁南的疤痕组织不太容易上色,很多时候需要反复来。有时候不是因为他疼得受不了才停,是因为我太过伤神才停。”
俞川道:“不露脸,经过他同意的。”
方有晴告诉宫丞:“宫先生,当时郁南没什么钱,图又是自己设计的,他同意参赛后学长给他免费做的。”
俞川翻出一本证书递给宫丞:“你看看吧,得了金奖。”
宫丞接过来,翻开证书。
瞬间,他便如同被利刃击中心脏,抿紧了唇,痛觉从心中开始丝丝蔓延,流到四肢百骸,名为心疼的感觉几乎将他灭顶了。
宫丞只听到那句“他疼得受不了”,面若冰霜。
“有多疼?”
“多疼?说起来,郁南纹身的时候还咬坏了我一把椅子。”俞川笑道。
方有晴开玩笑:“下次补色的时候可以让宫先生陪他,咬坏了有人赔偿的。”
“我这么告诉你把,颜料是通过针进入真皮层的。”俞川正色,对宫丞科普,“肉多的地方相对来说好一点,淋巴组织、内侧皮肤和骨骼明显的地方比较疼。郁南的纹身大部分是腰侧、臀部和腰腹、大腿内侧,总体来说比普通的要疼,再加上是在疤痕上,时间又特别长……他算是特别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