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他们这样地痞无赖,人见人嫌,需要原主这样低到泥里姿态捧着他们,有求于他们,才能让李秋生勉强感到股洋洋自得凌驾感。
吃他做饭,岂是这容易打发。
李秋生猝然转身,冲到沈清然面前,恶声恶气:“你骗们,沈清然在家吧?”
他这说,其他人都反应过来,哪有那巧事,偏偏老娘今天就生病?若说是回娘家,切,他们就是看不起沈清然那副没骨头懒样,这个人,自己上路,堂哥留
这容貌相似度,谁也不会怀疑是假亲戚。
沈清然越过怔愣众人,对打头李秋生笑:“昨日清然母亲突发险疾,思念女儿,特派来告知声。清然已经回娘家,诸位若是有事,不妨十天后再来。”
十天后,薛匪风就回来。
无赖们讪讪地,在读书人面前天然就低截。有人已经想走,脚步不甘心地往外挪移。
李春生和李秋生也往外走。
人按捺不住,起哄道“咱们先进去吧”,说着拥而上,姿态宛若去菜市场抢毛斤鸡蛋。
沈清然急,家里东西都是薛匪风点滴添置,那个瘸腿还要挣扎着出山男人,临走时,满心满眼都是担忧他吃不饱饭。
他决不能让薛匪风心血再次付诸东流。
这群趴在别人粮仓上臭老鼠,凭什!
沈清然松开女性化发髻,胡乱扎起来,从地上抓两把草木灰抹在眉毛和嘴唇上,均匀抹开之后,沈清然清清嗓子,从容地站起来,挺直脊背,手背在身后,假装个满腹经纶书生。
沈清然松口气,他突然深刻体会到“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话,“是非”偏要找上门,薛匪风还活着呢就这样。
他扶着被撞坏门,有些痛心,刚想跟薛匪风炫耀他下地干活,门就坏,他还不会修,这可怎解释?
不让薛匪风担心也好,给自己留点颜面也好,或者说,纯粹卑鄙地隐瞒,为不让薛匪风因为自己惹麻烦而赶他出去,沈清然不愿意让薛匪风知道这些糟心破事。
李秋生琢磨着蔡氏说话,沈清然屋里养野男人,分明就是找到下家,看不上他们兄弟。
他心底升上股愤怒。
“是清然堂兄,诸位聚众于此,有何贵干?”沈清然叫住那群人撞开木门无赖,露出个疑惑神情。
阳光下,沈清然长身而立,端方君子,温文尔雅。
群宵小倏地僵住,齐刷刷扭头看去,被那阳光刺下眼,所谓相形见绌,不过如此。
“堂、堂兄啊。”
呸!谁是你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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